錦兒奉了一杯茶水進來,瞧著何雲娘這樣子,大為訝異:“太太您怎麼了?難不成是昨天熬夜累著了,今天發熱了?”說著伸手就來探何雲孃的額頭。
何雲娘這才徹底回過神,驚得差點跳起來:“沒有,我沒發熱!我、我好好的……”
錦兒沒想到何雲娘反應這麼大,手邊的茶水差點被打翻:“太、太太,您真的沒事嗎?”見何雲娘飛快地搖了搖頭,連忙把一面水銀鏡捧到了她面前,“可是太太您……”
何雲娘下意識地朝鏡子裡看去:鏡中的女子面如桃瓣,雙頰飛紅,難怪剛才她捧著臉的時候,錦兒以為她發熱了,何雲娘咬了咬唇,瞧著鏡子裡那雙杏眼流光瑩瑩,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剛才易長安親吻的那處臉頰。
剛才……剛才長安親了她一下呢……
“太太您到底是怎麼了?要不奴婢還是找個大夫過來給您瞧瞧吧——”錦兒兀自在一邊擔心,想到一個可能,聲音突然一頓,復又歡喜起來,“難不成、難不成太太是又有了?”
又有了?有什麼了?何雲娘納悶了一下,才猛然醒悟到錦兒在說什麼,不由失笑;長安是女子,她怎麼可能又有了呢,她不過是因為——
因為長安待她一向如妹妹一般愛護,卻並不會夾雜半分其他的愛意,可是今天、今天……
今天長安為什麼會突然親她一下呢?是因為那幅繡圖被修補好後太開心嗎?
想到剛才可能只是易長安一時激動之舉,何雲娘先前的一腔火熱瞬間冷卻下來,擺了擺手讓錦兒下去,自己取了帕子蘸了冷水擦了擦臉,心神更是穩了下來,卻隱約有些疑惑起來。
長安今天……跟平常相比,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以前易長安並非沒有遇到過極開心或激動的時候,可是長安心裡一貫壓得住,最多就是拍拍她的肩膀,絕對不會這麼親她;而且今天她一見到長安受傷抓著她的手時,長安卻突然推開了自己……
他是易梁!
長安這麼反常,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這念頭一起,何雲娘立時有些坐立不安起來,當即喚了錦兒進來:“你去看看,老爺剛才從這兒出去後去了哪裡?”
這府裡的內宅還是何雲娘掌的家,很快錦兒就得了訊息:“太太,老爺往慈安院去了。”
繡圖修補好了,易長安拿了繡圖不去找陳嶽陳大人,怎麼倒去找沐氏了?何雲娘心中的疑惑更盛,想了想帶著錦兒也往慈安院過來,天色不早了,她也該把豆豆接回來了,正好藉著這個由頭,看看長安到底在做什麼。
慈安院。
沐氏正雙手顫抖地一遍遍撫著那幅鳳翔河山盤龍金線錦繡圖,激動得淚光盈盈:“就是這幅繡圖!鳳翔河山盤龍金線錦繡圖!宮中那時招了繡娘日夜仿繡,就是想找出女帝埋藏的寶藏的秘密——”
當年她也只是極偶然的機會,才得知了這件事,只是這些事對於當時的她來說,影子都摸不到邊,沒想到三十年風水輪流轉,這幅圖如今會落到她的手裡!
沐氏頓時大為興奮:“這幅圖就是女帝寶藏的鑰匙,只要解開其中秘密,我們就能找到那處寶藏!”
野史中對女帝的描寫眾多,有說她被軍戰敗後自殺身亡的,有說她實際是遇刺重傷,遇到仙靈山傳人後被救下一命,之後遁出京城隱入山中,直活到八十八歲米壽才薨逝的。
不管是哪一種,有一點卻是通史中肯定記載的:女帝臨死前下令,要這幅繡圖隨她殉葬,只是下人生了異心,等她死後起了紛急,其中一人就拿著這幅繡圖向梁皇出首……
自此,這幅繡圖就留在了梁朝的皇宮裡,卻是無人能解其中的秘密。自女帝之後,梁朝中興了幾代,因此對這所謂的藏寶圖倒也並不上緊,直到梁朝末代兩位皇帝,在位期間風雨飄搖,國庫入不敷出,因此一心想找出當年的寶藏,所以召集了大量的人手想研究。
只是沒想到,直到梁都被大燕所滅,也沒能破譯繡圖中的秘密;而這幅繡圖也在城破當日不知所蹤……如今卻兜兜轉轉出現在了這裡!
沐氏拿帕子輕輕拭去了眼中的淚水:“真是天佑我們!等我們——”
宛嬤嬤突然急步走了進來:“老太太,太太過來了!”
沐氏看了兒子一眼,眉頭皺了皺:“她這時候過來做什麼?”
易長安已經將那幅繡圖仔細又揣進了懷裡:“許是把這繡圖修補完了,過來給您請安的。”
沐氏扶了扶頭上的那枝碧玉梅花簪,衝宛嬤嬤點了點頭:“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