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嬋面上的酡色更深了一些,通身也更多了幾絲小家碧玉的楚楚可憐:“回大人的話,奴婢是月前才來的。”
月前,那不是陳自明過來當管家的那一段時間?易長安追問了一句:“是跟陳管家一起進的府?難不成姑娘是陳管家的”
她問得詳細,寶嬋也只好仔細答了:“奴婢是陳管家的義女。”
易長安“哦”了一聲,無視寶嬋睇來的那一眼秋波,揮揮手讓寶嬋下去了。陳嶽讓這麼個人可以進出書房,真是太奇怪了……
陳嶽匆匆趕回書房時,見易長安正在慢條斯理地吃著點心,微吐了一口氣,在小炕桌對面坐下,一把捏過易長安的茶盞就灌了一大口,乜著眼晴瞥了她一眼:“怎麼,晚上那餐驢肉還沒吃飽,要跑到我這裡再填些吃食?”
十足的酸氣撲鼻!
易長安忍下肚子裡的好笑,繃著臉輕哼了一聲:“一餐驢肉算什麼,哪像有的人早就金屋藏嬌了,要不是我一時起興來了這一趟,還不知道要被矇在鼓裡多久呢!”
陳嶽立即緊張起來,一時又放不下面子,小心地看著易長安,嘴上卻還硬著:“怎麼,我用個丫環還不行了?”
易長安起身就往外走:“行啊,那我就不在這裡礙人眼了。”
才走了一步,就被陳嶽從後面緊緊抱住了:“長安,我沒有——”
見易長安肩頭抖動,擔心她氣急而哭,連忙一把將她身子扳轉過來,卻見她在自己懷中笑得好不狡猾得意,剛才明顯是作弄自己……想板著臉斥她幾句,卻又真心捨不得,陳嶽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你就給我淘吧,哪天真把我嚇出個好歹,看我不——”
易長安已經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飛快地親了一記:“誰讓你亂吃飛醋來著?”
這小女人一顰一笑無一不勾著他心中的癢處,怎麼教他愛得夠?陳嶽扶住了易長安的後腦深吻了下去,半晌才氣喘吁吁地分開:“我就看不慣他一忽兒一忽兒地又跑來找你!”妥妥兒的一充滿了佔有慾的雄性。
易長安不由莞爾,片刻後又肅正了臉色:“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兩處夜話
見易長安臉色慎重,陳嶽也很快收斂了情緒,將她帶坐回便榻上:“出什麼事了嗎?”
易長安連忙把今天燕恆跟她談到的事低聲說了,也說了自己懷疑燕皇有可能看重道家煉丹之術,又詳細解釋了那些煉出的金丹可能有的實際成份。
皇上召了四大道觀的道長進京,陳嶽是知道的,本以為有前車之鑑,皇上只是想對道家多瞭解瞭解,沒想到竟可能生出這樣的心思……
皇上也是有為之君,怎麼就想不明白呢?長生,這世上哪來什麼長生?
陳嶽的眉頭立時擰了起來:“那些丹藥的事,如果拿不出明確的證據,皇上那裡是不會取信的,且燕恆說的不錯,這話絕對不能在外面說,否則一個居心叵測意圖曲誘上意的罪名怕是少不了!”
易長安立即重重點頭:“你放心,我知道的,只是說給你知道好讓你心裡有數。”頓了頓就有些好奇地問起了寶嬋的事,“……這麼個丫頭,你怎麼想著把她放在書房裡?”
“自然是好夜讀書了,平時暖什麼的也不錯——”
陳嶽一句話沒說完,腰上的軟肉就被易長安重重一掐,擰著轉了一圈:“騙誰吶你!我剛才看過了,你這書房裡好多書件都收起來不見了,明面兒上藉著她是陳管家義女的身份信任她,暗裡莫不是想釣出誰來吧?”
易長安向來觀察入微,陳嶽也知道瞞不過她,一邊“嘶嘶”地吸著氣,一邊嘟噥了一聲:“狠婆娘,你倒是下手輕點兒啊,擰壞了我的腰,吃苦的還是你——”
見易長安作勢睜大了眼,連忙放低了聲音:“她是陳叔半路收來的義女,卻是有些來歷不明。我當初也給過她機會,說我這裡多是男子進出,怕她在府裡不方便,讓她可以去莊子上管些事。
可是寶嬋卻藉著要服侍義父為名拒了,只想在府裡服侍,我索性也假借著信任陳叔進而對她也有幾分信任的由頭,把她放進了書房裡……”
若是寶嬋規矩老實倒也算了,她年紀也到了,過上一兩個月讓陳叔找個好後生把寶嬋發嫁出去就是,若是寶嬋有什麼異動——
見陳嶽鳳眸冷戾,易長安不由輕嘆了一聲:“你這樣給了她機會,她未必就能把得住,只怕陳管家到時會傷心。而且,我瞧寶嬋這丫頭有些……並不像是經過訓練的,真會有人把這樣要緊的事交給她?是真的心大放心她呢,還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