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事,也是燕恆的心腹幕僚,燕恆如遇大事,常請徐文厚及另外幾位謀士過來商議。只是徐文厚留在老家的母親身體有恙,燕恆早早就準了他的假,讓他回鄉看望母親了,放口讓他過完了年再回來。
徐文厚老家在渭城鄉下,離燕京有大半個月的行程,就算晝夜趕路,也是遠水解不了近火。
燕恆搖了搖頭:“先把另外幾位先生悄悄請過來吧。”
慶吉連忙躬身退了下去請人,房間裡只剩了燕恆和易長安兩人。
事已發生,唯有迎上應對,燕恆很快就收斂了心緒,轉頭看向易長安溫語道謝:“多謝長安前來相告,不然等到事發之後,只怕我這裡會被打個手忙腳亂了。”
他特意用了“我”來自稱,而不是用“孤”,就是想跟易長安拉近些距離。
易長安卻並沒有多想,只禮節性地回了一聲:“殿下客氣了。”捧著茶盞喝了一口後,又微微垂了頭緘口不言。
明亮的燈火照在她的臉上,像給她的臉廓渡上一層金色的柔光,讓白日裡看起來有些英氣的容貌一下子柔和了下來。燕恆的目光不由停留在她臉上,竟然在此時不合時宜地躍出了一個念頭:易長安如果換回女裝,會是什麼樣子?
易長安卻突然抬起了頭:“殿下!”
燕恆飛快地將目光移開,心裡湧上一種被抓包的窘迫:“嗯?”
易長安卻只以為燕恆是在為事情操心,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臣在想,如果這確實是武三爺做的事,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長遠
“事出必有因,難道是因為武國公府缺錢嗎?”見燕恆怔了怔,易長安繼續問了下去,“還請殿下恕臣冒昧問一句,臣瞧著殿下並不知道這件事……那武國公府,這些年可是送過殿下大額銀兩以供使用?”
這話還真是說得直,換了別的任何一個人,只怕燕恆就要惱怒了,但是問這話的卻是易長安,燕恆知道她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想把這案子捋清楚,因此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沒有,我還沒有臉皮厚到要吃岳家的程度。我手上自有幾處產業使人經營,倒也有幾分收益,另外我母后那邊也把她的嫁妝產業一併交給了我;這些已足夠我花用。
至於武國公府缺不缺錢……武國公府是勳貴之家,第一代武國公當年戰死,這國公之位就是太祖追封的,言明爵位三代而降;如今我的岳父正是第二任武國公。
武家並非世家,因軍功起勢後,家裡人口倒是眾多,雖然也經營得有些產業,不過銀子這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的。只是我瞧著武國公並不是這種短視之人,武三雖然舉業不成,也不是那種蠢人,為什麼要牽扯進這件事裡……”
“殿下,我們不如把武國公和武三爺直接叫過來問問吧!”
易長安突然說的一句話,讓燕恆一怔,抬眼盯向她:“直接問?”
“與其在這裡考慮來考慮去,不如把當事人叫過來問清楚;到時候由臣來問,殿下你只管坐著,不需說話。”易長安坦然點了點頭,“只是有句話臣想先說在前頭。”
如果易長安按著辦案的流程,提審武三爺,只怕會阻撓重重,中間反而更容易被人鑽空子做文章,如今有太子燕恆在這裡坐鎮,她把人叫過來問,就並不是錄口供,卻可以儘早問出事情真相,方便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