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兩人自知,如火的熱情消退後,另有一番淡淡的,捂著肚子坐都坐不下了。
陳嶽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忙讓夥計沏了山楂茶過來,關了門盯著易長安喝了,伸手給她輕輕揉著肚子,又故意逗她:“我又不是沒銀錢養你,不過帶你出來吃一頓,就生怕我短了你吃喝的樣子,回頭要是被你衙門裡的同僚知道了,我看你丟不丟人?”
易長安懶懶倚在他懷裡,斜睨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我自個兒有俸祿,才不要你養——”
話沒說完,就被隔壁雅間從窗戶傳來的一道激動的高聲打斷:“你說,憑什麼他拿了俸祿卻要指著我來做事?他要真有本事,就像新來的易推官一樣,一來就先把夏氏命案給破了,再來只花個半天工夫就把人家閣老的嫡孫給找回來呀……”
也不知道是府衙哪一位同僚,喝多了些酒在這裡不滿。陳嶽將窗戶輕輕關嚴,隔開了那邊的聲音,回頭撫了撫易長安的臉,滿眼俱是自豪:“還是我的長安有本事,這才來燕京沒幾天,名聲就要滿京城了。”
“不錯啊,你也挺自信的,就怕我把你比下去?”易長安忍笑打趣了一句,頓了頓又說了自己的想法,“周夫人給了我一份周閣老的名帖,我還答應了周景昊明天要是有時間就過去的,你說我明天要不要上門去拜會拜會?”
易長安不想巴結人,不過有現成的關係放在這裡不經營,那種傻清高也不是她做的事;何況她還答應了周景昊會給他繼續講《西遊記》的故事呢。
陳嶽想得深遠,能讓易長安有這麼棵大樹罩著,自然極其贊成:“你也不好空手上門,不過也不用拿什麼厚禮,回頭我挑幾樣合適的禮物過來給你,以你的性子去做就是了,也不用太過刻意;對了,還有太子妃殿下那邊,生辰禮你也不用操心,我會一併給你選好……”
有人跟她一起商量事情,在後頭給她撐著腰的感覺真好!易長安踮起腳在陳嶽唇上飛快地印了一吻,笑眯眯地那雙顏色驟深的鳳眸:“真乖,賞你的!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說完就急步先走出了雅間。
陳嶽撫了撫嘴唇,盯著那道急匆匆逃下樓的背影,低低笑了起來,滿心眼兒似乎都湧出了蜜。
他只是一個孤兒,幼時備受欺凌,直到被師父收留進了道觀習武后境況才好轉,但是好景不長,不過幾年的工夫,道觀因為處於風水寶地,被當地的惡霸強行佔了去。
師父被冤枉入獄,最後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而他因為一直沒有辦理入道觀的牒文而得以倖免。從那時候起,他就想著要權勢。
權勢是個好東西!他不會用權勢來顛倒黑白,但是要用權勢來保護自己……再不受人欺凌!
所以他機緣巧合下入了錦衣衛後,拼了命地想立功。隨著功勞的累積,他也一步步走上了更高的位置,身邊更聚起了一幫好兄弟。
錦衣衛權勢顯赫,可實則這風光是刀頭血才換來的。陳嶽以前從來不曾想過成家,他看過不少兄弟因公殉職後,家中父母妻兒的悲慼。
他本來就只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又何必去成什麼家拖累別人家的姑娘?要乾淨的女人,樓裡那些清倌兒多的是,他又不是六七十的糟老頭子,只要銀子出得多,就沒有哪個不願破身的,只是他並不好這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