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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長安臉上卻是紅了個透。前些天過年時有閒暇,她才惡補過這裡的一些官場知識,春闈的時候誰任了主考官,按規矩,那一屆的進士都要認他為座師;也就是說,在這裡她和那兩人應該都是周介甫的座下弟子。

偏偏她當時還並不以為這是什麼重要的事,連易梁那屆春闈誰是主考官也沒去打聽。反正她想也想得到,易梁如果真得了座師的青眼,當時也不會被分到滁州太平縣任個推官了,所以她來燕京就沒想過要去拜會什麼座師。只是沒想到,這座師竟然是周介甫……

易長安連忙向周介甫躬身致歉:“大人,下官這實在是……不好意思……”

周繼祖立即呵呵笑著過來打圓場:“長安,怎麼還叫大人,都在家裡,該改口叫座師了。”

另外兩人見周繼祖這樣,也知趣地上前打了岔:“原來還以為是同科不須再多說了,如今看來,我們也得跟長安重新介紹一回才行了。”

年約三旬左右有些黑瘦的那一位上前一步先說了話:“在下康茂生,字永盛,如今在翰林院任編修。”伸手一引指向旁邊一位卓有風姿的年青男子,“這位可是我們那一科的探花郎,姓徐名玉正,字瑞松,正任著通政司經歷。”

狀元和探花

前三甲中向來是選的裡面最俊秀的,皇上才會欽點為探花郎,徐玉正人如其名,翩翩公子如玉如琢,真真擔得起探花使這名兒。

易長安連忙行了禮:“原來是狀元公和探花郎,雖是同科,我不過忝居二甲,今日倒是得近仰兩位的風采了。”

當初要來燕京為官,易長安把跟易梁同科在燕京當官的進士名單又狠記了一回,康茂生這麼一說,她立即就想了起來,這兩位不就是那一科的狀元和探花嗎?

這會兒能夠一起來周閣老府上赴宴,想來已經成了周介甫這位座師的核心弟子了。

每一科前三甲留京是慣例,狀元一般選館翰林院庶吉士,是沒有品秩的,三年後才能散館選官;探花留京則看職位空缺情況了。

翰林院編修和通政司經歷都是正七品的京官,別看這官級不高,但是翰林院清貴,又是儲相之所,通政司則是經常能得近天顏,算是天子近臣。

康茂生和徐玉正兩人,能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就得了這樣的職務,即使有著座師周介甫的幫助,自身也肯定是頗具才能的,絕對不會是那種糊不上牆的爛泥。

既然周介甫有心把他們都湊到了一處,易長安自然也著意跟兩人結交起來,包括兩家的內眷都一起見了禮,這才分賓主坐了。

男女客分桌都坐在了正廳,中間用屏風隔了,周景昊自然也出來跟幾位客人見了禮,卻是礙於矮了輩分,還是個小孩子,只能坐在下首一桌,見禮之後沒辦法再湊過去說話,只能連連衝易長安使眼色,滿心眼兒裡想著讓易長安一會兒多留一留。

這幾個月易長安不得空過來,周景昊就給她寫信,易長安有時間時倒也回了幾封,並不把他當一個無知孩童看待。過年那一段時間,要不是聽說易長安正在忙著辦案子,後來自己又跟著母親去了外祖家拜年,周景昊差點就要跑去找易長安了的;因此這會兒周景昊看到易長安過來,格外親切了幾分。

大人喜歡錢,小孩喜歡年。這個年一過,周景昊比原來又胖了一圈兒,一使眼色,兩隻眼睛幾乎都快眯成縫兒了,擱在一張胖圓臉上,擠眉弄眼地相當有喜感。

易長安忍俊不禁,回了周景昊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不提防卻被坐在旁邊的徐玉正看了去,徐玉正不由饒有興味地笑了笑:“兩年不見,長安在地方上歷練了這麼一回,還真是變了不少,我記得當初——”

不等他說完,另外一邊的康茂生就故作無意地打斷了他的話:“當初有緣得中同科,只可惜吃了幾次酒後大家就各奔前程去了,我還嘆惜不知哪年我們才能再次遇上了,沒想到長安平步青雲,在地方上殺個轉身就回了燕京了。

算起來,如今我們這一批同科中,長安是官級最大了,年紀輕輕就已經任了從五品的推官,今後肯定能鴻圖大展,今天得座師有心讓我們一聚,一會兒我們得借座師的酒,好好敬長安幾杯,以後可得互相多照應照應。”

聽徐玉正的語氣,原來易梁跟他之間似乎並不怎麼對付?康茂生的話則半含恭維半點出關係,倒像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大家一笑泯恩仇,今後好抱團一起上?

易長安連忙謙遜了幾句,又老實告了罪:“敬座師是要敬的,只是當初我得了那一場重病後,如今再也喝不得酒,一會兒我只能以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