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一個溫馨的家,家裡有長安,有長安給他生的幾個孩子,甚至以後,還會有孩子生下的一群孫子,熱熱鬧鬧地圍著他們說話……
想著那樣的情形,陳嶽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捧著易長安的臉親了一口,鳳眸中滿是認真和堅定:“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以後你想生幾個就生幾個,我們一起把兒女養大,我還要帶著你到處去遊覽名勝……”
易長安忍不住翹了唇角:“那時候說不定你已經是糟老頭子了,還到處走得動嗎?搞不好還要三條腿才走得了路呢……”
她的本意是指要拄著柺杖,陳嶽卻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怎麼,我的第三條腿不好嗎?”
一直沒有退出的“第三條腿”很快又“抬頭挺胸”起來,易長安連忙站起身來:“不跟你鬧了,水都要冷了!我上衙要遲了,你今天也別想出門辦正事了。”
陳嶽只得深呼吸了幾次,“嘩啦”一聲站了起來,長臂一撈,就將易長安輕鬆抱到熏籠旁邊擦乾了水,把先前一直烘在熏籠上的衣物遞給了她:“你先穿好衣服,小心彆著涼了。”
衣服烘得暖乎乎的,易長安穿著妥帖了,一邊對著鏡子開始在臉上畫些偽裝,一邊低聲問道:“這幾天是我容易受孕的日子,你那裡有沒有可靠的人,幫我抓一副避子藥來煎了……”
陳嶽早手腳利落地穿好了衣服,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易長安,只想在分別前多看她幾眼,聽到她擔心這個,忙溫聲安慰道:“先前忘記跟你說了,我特意找薛院判尋了些避子的丸藥過來,昨天已經服過藥了——”
易長安正在畫粗眉毛的手不由一頓,轉臉看向陳嶽:“男子用的藥?”
陳嶽點點頭:“對,男子用的,薛院判特意幫我做成水煉丸了;省得你要喝那些苦藥汁子,到時對你身子也不好。”
他再想要孩子,現在也不能讓易長安生孩子,所以早早就做好準備了。
易長安心裡不由一甜,扔了眉筆撲過去摟住了陳嶽的脖子,踮起腳親了親他下巴:“陳嶽你真好!”
現代男人有時都嫌套套礙事,經常讓女友去做人流,陳嶽卻能幫她考慮得這麼周全——易長安只覺得衣服上的暖意一直傳進了心裡,熨帖極了。
易長安主動投懷送抱,陳嶽自然是樂意之極,只可惜時辰已經不早了,只能遺憾地抱著她狠親了一下:“那等我回來,你要好好獎勵我!”
男人板著臉時氣勢狠戾犀利,這會兒卻像是討糖吃的孩子;易長安不由莞爾,低低叮囑了一句:“你要快些回來好不好?不然這些獎勵我就忘了。”
還沒別離,已起相思,易長安心頭頓生惆悵,這以後陳嶽不在燕京的日子,她可怎麼過?
座師
陳嶽走後的第二天,吏部尚書周介甫就使人過來私下知會易長安,讓她下值後去閣老府裡用晡食。
因著周景昊的關係,易長安也往周介甫府上送了一份年禮,不過估量著閣老府裡年節時間應該正忙,所以識趣地沒有趕著登門。
沒成想周介甫竟然使人來喚,易長安忙又備了一份禮,提早了些時辰下衙,進了周閣老府拜訪。
周介甫讓人把易長安帶到了書房來,直接就問道:“我聽說你想往刑部去?”
這事頭天易長安才跟陳嶽說過,本以為他說幫著疏通關係,怎麼著也要等他回來了再理這事,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到了周介甫這裡;易長安連忙欠身行禮:“是,下官確實想往刑部去。”
這跟太子殿下在年前跟他說的不一樣啊?周介甫輕輕捋著長鬚,擺手讓易長安重新坐下:“雖說你才任燕京府推官不久,但是在夏氏命案、瞞稅案和鄭郎中猝死案中都立功甚著,我看了你去年的考績,評的是上上,要挪一挪也是在理。”
這挪一挪自然是指往上走一步了。
“不過——”周介甫頓了頓,“燕京府衙尚只是一處都城,幾起案件牽扯的關係已然複雜,刑部卻是要複審我大燕三十六州城的死刑案件,包括通政司和敲了登聞鼓轉來的各類案子,比之燕京府衙來說,箇中更是彎繞極多,長安,你可是想好了?”
易長安毫不猶豫地就答了:“回大人,下官確實想好了。之前下官一時也曾起過憊懶之心,但是鄭郎中一案卻是給下官敲了一記警鐘,讓下官想起古代先賢說的一句話來——”
“哦?”周介甫好奇地看向易長安,“長安想到了什麼話?”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易長安面色鄭重地答了,“長安不才,雖為官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