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下去。
易長安將手帕浸到熱水裡,擰得半乾了剛在自己衣袍上擦了一下,動作就突然頓住,看了看閉得緊緊的窗戶,想了想走過去開了窗戶,往外看了看,伸手一撐跳了出去,從外面將窗戶虛虛合實了。
凜冽的冷風呼呼一吹,先前在暖閣裡被熱氣燻的那一點燥熱很快就散了個沒影,易長安的腦中愈發清明起來;剛才有些不大對勁!
那個小丫頭,瞧著她打熱水送帕子,明明手腳都是極其伶俐的,一般手腳不伶俐的下人,肯定也不會被選來侍候過來赴宴的客人。
可是為什麼偏偏站在右邊給她添茶水的時候,會那麼不小心地帶翻了放在她正前方的湯碗呢?
葳了腳
男人赴好友的宴席,特別是這種三朋好友的小宴,不像女人赴宴那麼麻煩,不存在帶什麼兩身衣服的事,而且冬日裡衣服穿得也厚實,易長安今兒還穿了一件暗色的衣服,潑了她一身湯,拿帕子擦擦也就看不出了。
把自己單獨帶到這暖閣來,那個丫頭是真不小心,還是故意不小心?
易長安先前只是一貫的警覺使然,不過多個心眼兒總是好的,這頭心思還正在想著呢,那頭就聽到迴廊那邊傳來了腳步聲:有人往暖閣這邊來了,是個女人!
打扮得清麗可人的趙秀茹懷著有些忐忑激動的心情打了厚實的門簾子,半低了頭嬌羞地走了進去,一進去卻傻了眼:人呢?
先前客人過來以後,她藉著要負責好宴席的名頭,支開了一小會兒人,自己躲在屏風後面往花廳裡偷瞄,一眼就瞄上了表哥和表嫂說的那位易大人。
易大人瞧著不過二十上下的樣子,容貌清雋秀美,一身青竹暗紋刻銀絲的錦袍將他襯得如松如竹,說話時不疾不緩,又有氣勢又不顯得驕矜;論氣質竟是比徐表哥還要引人奪目些。
到底是少年就成了五品官的人!同意是做妾,給易大人做妾豈不是更好?
趙秀茹偷瞄過人以後,心裡已經是小鹿亂撞,她花了大價錢,才打聽到徐表哥和表嫂商定,如果徐表哥跟易大人談妥了,就讓自己過來暖閣一趟——也算是給易大人相看相看。
先前小丫頭一過來示意,早就把自己打扮得分外精心的趙秀茹立即懷著一顆的心過來了;容貌上她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她長相甜美又嬌怯,雖然不夠端正大氣,卻正是男人在床第間喜歡的型別,就這樣給易長安做個妾還不夠嗎?又不是要做正妻!
只是趙秀茹千想萬算,竟然沒想到自己急巴巴地趕到暖閣來,暖閣裡竟然空無一人!
明明讓人暗中打聽到了徐表哥會拉著易大人在暖閣淨面醒酒的,該不是人還沒來吧?
轉眼看到暖閣裡放的那盆熱水和擱在盆沿上的溼帕子,趙秀茹立即意識到人應該是來過了,不過現在不在……應該是臨時結伴去了淨房吧?
外面吹風實在有些冷,為著亮眼,趙秀茹又特意穿了一身輕薄的春裳,這會兒一進暖閣,一時暖意上身,就有些不大想動彈了;只是又怕一直呆在這裡不太妥當。
在暖閣裡團團轉了一圈,趙秀茹正想著自己是先出去,等徐表哥帶了易大人回來了,再裝著無意中撞進來好,還是就在這暖閣裡等著,裝著葳了腳好,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