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隻裝酥酪的青瓷碗被吃得比較乾淨,但是孟姨娘卻並沒有中藥,這就表明鄭郎中應該是喜歡吃酥酪的,所以才會把那碗酥酪全都吃完了。
之前她也想到過這一點,所以問了孟姨娘一句,但是卻被鄭俞夫有些怨憤的話帶開了去,回頭又忘記再問了。
這會兒想起來,孟姨娘應該是知道鄭郎中喜歡吃酥酪的,所以見到廚房送了一碗酥酪過來才會殷勤遞給鄭郎中吃;那麼別人呢?
明知道鄭郎中在孟姨娘房裡,還把這碗酥酪送來,鄭郎中喜歡吃酥酪,孟姨娘身為妾室也不可能傻得當著鄭郎中的面偏了這一碗酥酪,那麼有沒有可能,這碗酥酪本來就是想送給鄭郎中吃的呢?
易長安沒有回答盧旭的話,反而重新問了一個話題:“昨天鄭府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鄭大人在大年三十住到了孟姨娘房裡?”
盧旭臉上不由現出了一抹尷尬的神色,轉瞬想到老爺都沒了,易大人又是府衙的人,他再為死者諱又有什麼意思呢?連忙如實答了:
“昨天是府裡家宴,小人並沒有在旁邊服侍,只是看到老爺跟夫人後來發生了些爭執,所以這才怒氣衝衝地去了孟姨娘房裡。”
果然是有爭執!易長安連忙追問了下去:“當時有誰在旁邊聽著?”
盧旭搖了搖頭:“當時夫人把人都摒退了出來,就連大爺和二爺也不在。大爺和二爺去看人佈置焰火了,小人擔心老爺會喚人服侍,並不敢遠離,就守在院門邊的小耳房裡。
小人只是隱約聽到裡面有些爭吵,聲音略大,但是具體在說些什麼並不敢上前去聽,沒過多久,老爺就一臉怒容地出來了……”
但是鄭郎中卻並沒有對孟姨娘說起這事,即使孟姨娘是他的愛妾!這一點易長安記得很清楚,因為她看過孟姨娘的口供。
孟姨娘是一個有心機的女人,如果鄭郎中跟孟姨娘說過爭執的事,為了活命,在口供中孟姨娘一定會把這個情況說出來的。
那麼,是什麼樣的事,讓鄭郎中雖然與正妻發生了爭吵,卻並不在妾室面前吐露一字呢?
陳嶽此時突然開口發問:“鄭大郎這一段時日可有異常?”
他是男人,自然理解一個做事勤懇又思想比較傳統的男人跟正妻爭吵卻不對妾室透露半分,不是涉及到嫡子,就是牽涉到朝堂上的事,或者是因為正妻孃家的事。
鄭郎中考績不錯,朝堂上應該沒有煩心的事會引起他和鄭俞氏的爭吵,而鄭俞氏的孃家並不在燕京,聽說與鄭家的關係也一向不錯;所以陳嶽先把懷疑的重點放在了鄭大郎身上。
盧旭經常跟著鄭郎中出門,對府裡的事並不是瞭解得太清楚,只知道一個大概:“大爺是舉人出身,幾次春闈不第後,老爺就幫他在鴻臚寺謀個了主事的職位,平常也沒有什麼公務。
小人跟著老爺回府時,大爺通常都已經回了府……如果有什麼事,可能夫人和管家那裡會更清楚一些……”
陳嶽出聲將在門外望風的魏亭叫了進來:“即刻去查查鄭家大郎!”回頭隨手將桌上的一隻茶杯捏成了齏粉,簌簌灑在盧旭腳邊,“見到我們的事,不許跟任何人透露,不然你可以試試你的骨頭和這瓷杯比,到底哪一個更硬!”
盧旭嚇得連連點頭。
“還有!你好好注意著這府裡的動靜,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就在你窗戶上系一方白帕子,自然會有人來跟你聯絡!”陳嶽語氣略停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舉止自然些,不要讓人看出端倪;若是你在其中立了功,自不會少了你的賞!”
盧旭哪裡還敢要賞,只求這位錦衣衛的大人能放過他就是好的,連忙一迭聲地應了:“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照著大人的吩咐辦好事!”
陳嶽這才帶著易長安走了,卻是進了不遠處一家茶樓裡等著訊息。
過了小半晌,魏亭已經打探了訊息回來:“大人,鄭家大郎鄭啟明前些時日與人鬥雞博彩,輸了五萬兩!”
易長安吃了一驚:“這麼大數目?難道鄭俞氏孃家很有錢嗎?”不然以鄭郎中一個工部正四品官員的家底,是不可能讓兒子拿這麼多銀錢出去搏彩的,即使是嫡長子也不可能!
“鄭俞氏孃家也只是地方上的普通官宦,當時嫁妝不會有多厚。”陳嶽輕輕解釋了一句,看向魏亭。
魏亭會意,忙把情形一五一十都報了出來:“……先前有人邀鄭啟明鬥雞,一路都是小贏,屬下算著他應該贏了有大幾千兩之數,只是前些天……”
易長安靜靜聽著,很快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