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了,易長安不由莞爾,拿著那盞金鯉魚河燈向燕渠走去。
大燕定都燕京後,整治燕京城的主要水系,修出了一條既可觀景,又能起到軍事作用,將內城與外城隔開的河道,人稱“燕渠”,渠中水流與天星河相接。
青石砌堤,楊柳拂岸,寬闊的水面上修建了十二座造型各異的多孔平橋溝通內外城。
易長安選了一段清淨的地方駐足水邊。遠處燈火明燦,將平橋拱洞倒映在水面,輕浪粼粼,將天穹那輪明月的倒影閃出一片銀波,此情此景,讓易長安也忍不住低吟了一句“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
江浪並不懂這些詩詞,只是聽到易長安吟了詩句出來,忙把買來的筆墨遞了過去:“大人可是要發願了?”
都說將自己的心願寫到河燈上,然後隨水而放,只要虔誠,到燈滅的時候,神明就會收到凡人的心願而予以成全;是所謂發願。
即使明知道這只是一個童話,易長安依然不能免俗,略想了想,就接過蘸好了墨汁的毛筆,一手輕託著那盞金鯉河燈就要落筆。
一隻大手突然從背後伸出,緊緊握住了易長安持筆的手,身後的男人明顯是匆匆趕來,身上騰騰的熱氣透過冬日的衣袍灼灼傳來,另一隻手則緊緊扣住了易長安的腰肢,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裡不能動彈。
熟悉的氣息輕輕噴灑到側臉,讓人驀然心安。易長安又驚又喜,心頭驟跳,卻很快意識到這是在外面,連忙紅著臉按住了那隻扣在腰間的手想拿開:“陳嶽……”
江浪和江濤還在跟她後面呢,而且剛才她從眼角瞥見魏亭飛快退開的身影了……眾目睽睽下兩人這樣親密的舉止,也太讓人難為情了;何況她現在還是男裝。
陳嶽只偏了偏頭,就轉回頭更緊地抱住了易長安:“沒事,他們都退下了,這邊也沒人過來。”低下頭輕輕磨咬著易長安的耳珠,“想我了沒?我這些天一有空就想你,真的好想能把你變小,揣在我的身上隨身帶著……”
飛揚
硬硬的胡茬刺在易長安的側頸,還有耳珠上傳來的些微刺痛,混合著低沉而直白的情話,讓易長安渾身酥軟,只是臀後那無法忽視的硌硬,讓她有些臊了臉,低低嗔了一句:“這是在外面呢!”
在外面不行,那就是回屋裡就可以了!陳嶽低低笑了起來:“我們現在就回去!”
易長安舉了舉手裡的金鯉河燈:“我還要放燈呢。”
陳嶽想都沒想,手臂一動,就包著易長安的手,帶著她在燈上寫下了“鈺山長安”四個字,拉了她要往渠邊去:“走,我們去放燈。”
易長安卻站著不動,在那盞燈上又添了“盛世平安”四個字,回眸看向陳嶽一笑,這才攜了他的手往渠邊走去。
點亮河燈裡那截小小的蠟燭,光亮透過燈籠上畫的金色鱗片照了出來,一團小小的金紅,溫馨又顯眼。
易長安捧著河燈,輕輕放到了水面上。小巧的金鯉魚輕巧地打了個轉兒,晃晃悠悠隨水往下游漂去,給中的河面灑出一團光亮,慢慢匯入了那一片燈光的倒影裡,讓人一時看不清是岸上的燈倒映在水裡,還是水上的燈點亮了那一片水波。
鈺山長安,只願有,長長久久,平平安安;盛世平安,只願這天下政局穩定,百姓安居樂業,闔家平安……
易長安佇立水邊,直到實在看不到那盞河燈了,才輕輕呼了一口氣:“走吧,我們回去。”
陳嶽一直凝目看著易長安,見她轉頭,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一縷髮絲輕輕捋到耳後,微微笑了起來:“今天上元夜,我帶你逛逛燕京城吧。”只要能跟易長安在一起,不管怎麼樣都是好的,何況夜還長著呢……
有心愛的人相伴,易長安自然也是想好好過一個上元節的,可是她在家裡貓冬過年睡懶覺,陳嶽卻是足足在外面奔波了半個月的,只怕早就累了——
易長安主動拉起了他的手:“還是回去吧,你在外面辦差一定很累了,回去泡個澡……”
易長安心疼體貼他,陳嶽心裡受用之極,卻湊到她耳邊低聲笑道:“放心,你男人精力一直很好的。”
見易長安紅了臉瞪他,平時利落精幹的人,此時卻全然一片小女兒的風情,說不出的讓人心癢,陳嶽忙斂了斂神,正色解釋了幾句:
“銅錢街那邊有一片夜市的小吃味道很好,我帶你過去嚐嚐,那邊應該也掛的有花燈,我們可以一邊吃一邊賞燈,吃完了宵夜,我們再回去。”
上元節燕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