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好容易才把臉上的羞紅忍下去,易長安抬頭看著一處紅樓的門匾,嘴角輕輕揚了揚:“到了。”抬步先走了進去。
紅漆鋥亮的門樓,樓上掛著一塊鎏金的門匾,“滿春院”三個字寫得風流飄逸之極。門匾下是兩名衣著整齊的青衣小廝,一見人來,齊齊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迎上前:“請三位爺安,三位爺請進。”
進了門,也沒有那種笑起來渾身肥肉都發顫的,而是一名三十餘歲的中年美婦,妝容美豔得體,一開口聲音軟儂輕媚:“三位爺瞧著面生,可是第一回 來我們滿春院?”
易長安昂首環視了一遍滿春院的大廳,這才輕輕點了點頭:“要個敞亮些的雅間,再把你們這兒的頭牌叫過來。”
滿春院的頭牌陪客費可不是小數,極快地將易長安這通身都掃了一眼,瞧著方未和全通兩人明顯是跟在易長安身後的,立即知道這位是有錢的主兒,連忙笑吟吟地應了:“是是,幾位爺樓上請。”
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忙不迭地介紹了:“說起來我們滿春院的頭牌惜惜姑娘,那可是整個燕京城裡都有名,琴棋書畫歌舞皆通,更當得上一個才貌雙絕……”
易長安偶爾輕輕“嗯”上一聲,似乎比較滿意的這番介紹,直到進了雅間坐下了,才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叫住了正打算告退去安排酒水的:
“哦,對了,一會兒府衙的婁參軍也要過來,他慣常在這裡叫的是哪位姑娘,你一齊將她叫進來吧。”
原來是婁參軍帶來的客人,自己回頭還得跟婁參軍好好敬一酒謝謝他;心裡念著,忙應了一聲先退下了。
易長安瞧著這面無異色,心裡一塊石頭也落了地。婁四德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是拂曉,衙門裡來的快,把看熱鬧的人都趕開了,也並沒有對外宣揚死者的身份。
這香粉街半下午才會開始接客,易長安賭的是婁四德經常找的滿春院的那姑娘此時並不知道婁四德的死訊,看來這一回還確實賭對了,隱瞞身份來了解的一些事,有時更容易得知真相些……
不一時,兩名妝容精緻的美嬌娘就齊齊走了進來,倒插柳似的嫋嫋上前行禮:“奴家惜惜、玉杏給爺請安。”
略站得前頭些的女子一張白裡透粉的瓜子臉,水靈多情的杏核眼兒,紅嘟嘟的櫻桃小嘴兒,身段婀娜多姿,聲音也跟百靈鳥似的好聽。
易長安卻將目光落到了站得後頭些自稱玉杏的那名女子身上。
玉杏看起來年紀比惜惜要大上好幾歲,鵝蛋臉兒,容色遠遠不如惜惜豔麗,卻多了一分良家女子常有的溫順神情,眉目看起來也似乎穩重不少。
婁四德在滿春院不找那些妙齡小嬌娘,卻找了玉杏這樣兒的……易長安心裡一時思忖起來。
玉杏
惜惜一進來,瞧著易長安年紀既輕,身上又穿得好,臉上的笑容幾乎沒漾出蜜來,廣袖一拂,就挨在易長安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敢問爺貴姓?”
“姓安。”
“安爺想是第一回 來我們滿春院——”
易長安伸手一擺,止住了惜惜的話:“先前聽你這裡的媽媽說,惜惜姑娘歌舞雙絕,當初憑著一曲綠腰舞名動燕京,不知道安某可有這個榮幸,一賞惜惜姑娘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