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易長安還擰緊了眉頭站在那裡,似乎想著什麼,方未上前輕輕提了個醒兒:“大人,書房裡也搜完,沒有再搜出什麼了。”
易長安回身就把婁家那老婆子提了過來,使勁掐了掐她的人中。
婆子“哎喲”一聲,悠悠醒轉過來,正要繼續幹嚎撒潑,易長安“刷”地從靴筒裡抽出了那柄陳嶽送她的匕首,在婆子眼前一揮晃過。
婆子只覺得耳尖處飛快掠過一點涼意,卻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疼痛,正在疑惑間,一縷被割斷的鬢髮卻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婆子不由一個激靈,抬頭對上易長安似笑非笑的臉,立時沒骨氣地低了聲氣兒:“大、大人,都怪老奴一時豬油蒙了心——”
易長安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在書房裡翻到了什麼?”
婆子又驚又怕地往後縮了縮:“大人,老奴就只來得及翻了臥室,書房那邊沒去翻過啊?”
易長安瞧著婆子的眼神和動作確實不像騙人,心裡不由緊了緊:“在我們來之前,包括昨天,可曾有人來找婁參軍?”
她說話的時候匕首在指間輕輕轉了一圈,耍了個花兒又重新握在手裡,動作很是嫻熟,看在那婆子眼裡,卻更添了一分害怕。
易長安話音剛落,那婆子就一迭聲地回答了:“沒有,昨天一早老爺去上值以後,就沒有人來找過老爺!大人,老奴可以對天發誓,老奴說的都是真的!”
易長安輕哼了一聲,確定了這婆子說的是真話,讓張三把婆子先提溜出去了,自己在書房裡慢慢轉悠起來。
方未不解地上前問了一聲:“大人可是發現了什麼?”
“我就是想著找找,總覺得婁參軍似乎藏了什麼東西,這書房之前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易長安低應了一聲,仔細看著書房各處。
房間的牆壁俱是用青磚壘成的,勾縫應該用的是加了糯米汁的三合土,看起來很是嚴實,要在牆上做什麼機關藏東西,估計是不可能。
就這麼一間屋子,要藏東西的話,既然牆上不可能,那麼地上呢?
大概是為了防潮和暖和些,房間裡並沒有鋪方磚,而是鋪的一塊塊木板,易長安想了想,慢慢地踩過每一塊能走人的木板,卻發現根據聲音來聽,下面都是實心的。
易長安不由詫異起來;難不成她想錯了?婁四德寫的那些東西純粹只是隨便練字玩玩的?寫完後還全都拿去引火了?
皺著眉頭在書桌前的方椅上坐了下來,正想著把那婆子再提過來問問是不是有字紙引火的事,易長安突然聽到腳下的聲音有些不對,連忙踮著腳尖加了幾分力道用力在地板上點了點。
地板發出了“嘭嘭”的清音,證明下面是空的!
看來婁四德是把一些重要東西放在了這裡!或許這裡會找出婁四德藏金的一些秘密……易長安心裡不由一跳,起身將椅子移開,蹲下身伸指叩了叩那塊木板,很快就找到一處縫隙,拿桌上一把薄竹尺將那塊木板輕輕撬了起來。
曠家
一方狹長的木板被竹尺輕輕撬開,裡面確實有一處用青磚砌得很是規整的長方體狀凹洞,只是裡面卻是空空如也。
易長安愣了愣,不甘心地伸手在那裡仔細敲摸了一陣,這才確認裡面確實沒有別的東西了,只得悻悻地站了起來:“把搜出來的東西和那個婆子一起都帶回衙門去,再取封條來把婁家先封了。”
婁四德家裡有這麼多財物,事情沒查清之前,可不能輕忽。
等易長安回了府衙,又讓方未查了房契,發現楊左衚衕的這套一進院子也是婁四德在五年前買下來的,當時是花了一千兩銀子,房契卻是一聲不吱兒的,私下裡找人給辦的;平常跟他一起共事的其他幾名參軍對這事都是一無所知,還以為婁四德楊左衚衕的宅子一直是賃的呢。
婆子先入了大牢,財物讓書吏清點後出了清單先入庫暫扣,易長安跟寧玉堂稟報了事情經過,寧玉堂也吃了一驚,很快就派了人去婁家貼了封條。
既然那婆子已經入了獄跑不了,推遲一些再問筆錄也是一樣的;易長安回頭就帶了人先去了曠揚名的家裡瞭解情況。
曠揚名是一大早就被人從屋裡拘走的,因為也是府衙裡的參軍,過來帶走他的衙役還算客氣,只說衙門裡有事是他經手的,要他過去核實一下。
饒是如此,曠家老小還是有些人心惶惶的,只擔心曠揚名差事上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見府衙裡又來了人,一聽方未介紹是易推官,連忙戰戰兢兢地上前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