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長安酒醉後正睡得酣然,被陳嶽推醒,懵然睜開了眼,見是陳嶽在跟前,心裡一下子鬆懈下來,嘟噥了一句:“陳嶽,讓我再睡會兒嘛。”眼睛餳餳又要閉過去。
“這裡是東宮,我帶你回去再睡。”聽著易長安低聲似撒嬌,陳嶽又是好氣又是心疼,“早知道就不讓你赴宴了,一來就喝醉了……”
易長安耳朵裡聽到“東宮”兩個字,總算提了精神,拽著陳嶽的手怔怔坐了起來:“啊,我忘了!我們回去!”
陳嶽“嗯”了一聲,將她半扶半抱在懷裡,低聲囑咐了一句:“閉著眼睛,我帶你出去。”
“為什麼要閉眼?你扶著我,我能看路……”易長安仰頭看著陳嶽,雖然思維慢慢正常轉動了,但是模樣還有些呆呆的。
陳嶽搭在她腰間的手臂不由一緊,摟著她幾步走到了牆角洗臉架前面:“你自己看看。”
黃花梨木精雕福祿壽三星的洗臉架上鑲著一面水銀鏡,裡面清楚地照出了一張粉色嬌面,最要命的是那一雙眼睛,帶著醉意如發光的水波一樣流光千轉,迷離醉人。
“咦?原來喝醉了酒後我的眼睛會放電?”易長安傻傻自言自語了一句,突然醒悟過來,連忙緊緊閉上了眼,卻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聲,“以前我怎麼都沒注意過?難怪臭姚星總想慫恿我喝酒……”
還有眼睛會放電這種說法?陳嶽正覺得新奇,冷不丁聽到易長安後頭那一句嘀咕,臉色一下子陰了下來:“姚星是誰?”
“是……一個挺厲害的法醫……”易長安軟軟倚進了陳嶽懷裡,覺得眼睛一閉上,頭就有些發暈。
“什麼法醫?”陳嶽連忙追問。
“陳嶽你好吵啊,”易長安睜開眼不滿地瞪了陳嶽一眼,“就是……就是跟我一起搭檔的,負責驗屍的一位同門師兄……我們現在回去了好不好,我好想睡呢。”
這一瞪軟綿綿的沒有半點殺傷力,卻很有些暗送秋波的嫌疑。陳嶽急忙伸手掩住了易長安的眼,忍住了心裡的發酸輕聲哄道:“閉好眼睛,我帶你走。”
易長安既然出來了,那她那位還在隱世的同門師兄只怕是再難碰上她了,不然想到早早就有人垂涎他的長安,陳嶽心裡就有些不舒坦。
還有,剛才按燕恆剛才的話,他應該是沒看到易長安的這樣子吧?不然只怕會心底起疑……
陳嶽將這事存在了心裡,急步扶著易長安往外走了,一出東宮坐進了馬車,就將易長安抱進了自己懷裡:“睡吧,一會兒到了我抱你回去。”
溜得太快
如雲殿的書房裡,燕恆剛剛低聲仔細交待完影衛要查的事項,門外就傳來了慶吉的稟報:“殿下,陳大人已經帶著易大人離開東宮,上了馬車了。廣殿那邊宴席還沒散……”
“記著務必要查清楚!”燕恆沉聲叮囑了一句,示意影衛退下,這才起身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慶吉,“走吧,去廣殿。”
慶吉垂首跟在了燕恆身後,默默走了一段路,還是低低開了口:“殿下,奴才瞧著陳大人對易大人他……”
燕恆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嚴厲地看了慶吉一眼:“慶吉,此事孤自有分寸,你不必再多言!”
慶吉心裡一跳,連忙應了聲“是”,見燕恆繼續走向前面去了,連忙跟了上去,忽然聽到燕恆淡淡地又吩咐了一句:“以後易長安若有事,你記著要即刻跟孤報來,不得拖延!”
慶吉將頭垂得更低了些:“殿下放心!”心裡已經忖定殿下是實實在在對易長安上了心,眼睛轉了轉,很快就想到了先前易長安才拿著請帖進正殿的那一幕,連忙低聲稟報了,“殿下,之前易大人過來赴宴的時候,他有一位族兄跟著武九爺一起來的,奴才瞧著兩人似是不睦,他那位族兄口氣很是不好……”
燕恆的眉頭皺了皺:“宣州河間易家的人?跟武九能混做一路……哼,回頭你查查那人是誰!”
原來他也看過易長安的資料,宣州河間易家嫡宗的庶子出身,並不得家族重視,後來過繼給了隔房的一位堂叔承嗣,就此脫離了嫡宗,算是宣州河間易家的偏支了。
只是現在易長安竟然是女子,燕恆也不敢肯定其中到底有些什麼事情,不過區區一個地方小族的族人就敢對易長安刁難,燕恆心裡很是不爽。
易長安,可容不得這些人來欺辱!
有了燕恆的發話,等到宴席散了後,慶吉回頭立即就找了徒弟楊平過來:“先前易大人過來赴宴的時候,他那位族人是怎麼回事?”
楊平連忙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