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自己常服食丹藥,說是道家丹藥更助於煉氣飛昇,燕皇雖然瞧著玄清子吃丹藥吃得紅光滿面、氣息深長的,但是到底是多年為帝,不敢妄動。
這會兒正等著錦衣衛指揮同知周良保從越州把潘園主人帶回來,問清楚以後再決定是不是跟玄清子一起服丹藥呢;不過這些時日處下來,燕皇心裡卻是對玄清子相信了多半。
沒想到這突裡突然的,老五燕慎會跑進宮裡來說玄清子身份可疑!玄清子當初可是老五自己薦上來的!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燕皇腦中已經想了很多。
跪在地上的燕慎老老實實急忙答道:“父皇,兒臣之前經人引薦,見了玄清子的神通,這才相信他是仙靈山傳人,想著把玄清子引薦給父皇,讓他助父皇補氣裨益,延壽頤年。
可是今天兒臣陪著王妃去太乙觀燒香,無意中與觀中一名掛單的雲遊道人閒聊,那道人說他早年間曾在海州一間道觀中掛單,觀主清玄上人於道家一術頗有見地……
兒臣與他細論後才發現,那雲遊道人所說的清玄上人,竟跟玄清子言行舉止極為相似!兒臣吃驚下暗中盤詰,雲遊道人說那位清玄上人已經在那間道觀當了二十來年觀主了……”
玄清子說他是去歲才新近入世,從仙靈山下來,渡海來到大燕的——
如何玄清子就是那清玄上人,那他隱瞞來歷混入內宮,意欲何為?!想到玄清子幾次有意無意在他面前說起的丹藥的妙用,燕皇的臉色黑沉如水:“那位雲遊道人如今何在?!”
“兒臣惶恐下不敢胡亂處置,已經將那道人帶到了宮門外,那玄清子是真是假,還請父皇慧目以辨!”似乎是感受到了燕皇的隱怒,燕慎跪在地下,身子更瑟縮了一些。
燕皇一眼瞥過,淡淡發了話:“是真是假尚無定論,老五你去把那雲遊道人先帶進來!劉繼,你拿朕的手諭,陪忻王去宮門外把那人帶來!”
燕慎這才起了身,覷著燕皇持筆寫了一道手諭,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這第一關,看來應該是過了,最起碼這一招先發制人,已經先把自己身上的嫌疑給洗脫了大部分,接下來,就看父皇聖心裁決了!
不過即使父皇不採信那雲遊道人的話,玄清子在父皇心目中的信任也肯定會大打折扣,可惜了,玄清子這一步棋,他可是布了好幾年了,這一會兒,差不多也算是廢了。
如果陳嶽真的是找到了玄清子把柄還好想一些,要是陳嶽這一趟出去辦差並不是為著這事,他就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覲見
星夜,一隊騎士護著一輛馬車在驛道上疾馳。
遠遠看到前方的燈光,打前探的常大興輕吁了一口氣,稍微放緩了馬速,等著陳嶽趕上來並肩:“大人,前面就是大通縣了!”
在大通縣住一夜,明天再緊著趕趕路,到日暮時分就能夠趕到燕京城了!
見陳嶽點了點頭,常大興又放緩了些許馬速,特意等到了縱馬上前的雷三娘,瞧著她一臉的倦容,心裡一陣心疼:“三娘,把你的馬給我帶著,你去馬車上歇一歇吧,明天晚上我們就能回燕京城了。”
又壓低了聲音靠近了些,“等回了燕京,剩下的事都交給我就行了,你只管歇息兩天好好喘過氣,我去找人算個最近的吉日,把我倆的喜事兒辦了……”
聽說人家當新娘子之前足足要保養一兩個月呢,自己這一臉風塵僕僕的,歇上幾天要是緩不過來,成親那天還皮粗臉糙的,豈不是讓孫麗娘那幾個妖嬈娘們兒笑話?雷三娘一想到這個,立即不強撐了,縱身跳到了那駕馬車的車沿上,一彎腰撩開車簾子就鑽了進去。
馬車裡正倒著一個男子,穿著一身家常長衫棉袍,被綁得跟只粽子似的,橫擱在車廂裡頭,這會兒正半闔著眼想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進來,一個哆嗦驚醒了過來;可惜嘴被軟巾子塞住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雷三娘。
雷三娘嫌惡地瞪了那男子一眼,伸腳將他往車廂裡面踹了踹。
如果不是為了讓這王八蛋能被安安全全地帶到燕京城,陳大人哪裡還會專門給這王八蛋弄一駕馬車來?也不知道拖累了他們多少行程!害得她原定的婚期都趕不上了……
天色昏黃。
周良保心頭忐忑,面上卻半分不顯,帶著越州潘園主人潘城一步步往乾清宮走去。陳嶽之前給他捎了一封密信,說是會盡量趕在他帶著潘城覲見皇上之前趕過來,難不成他那邊還是趕不上?
那他現在這麼辦?如果潘城指證宮中的那位玄清子就是大年初一在他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