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有過。但抄經這事通常都有約定俗成的規矩,一天抄個一兩卷,沒有抄一兩刻就停下的,這就成了個硬功夫。
兩天下來,楚怡手腕酸得不像樣,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回想起高中那會兒天天不停做題的時候手有多難受。毛筆寫起來又更考驗勁力,當真虐得她不輕!
是以沈晰晚上來和她一起用膳的時候,一進屋就看到她歪在羅漢床上,醫女在旁用藥膏給她揉著手腕。
沈晰暗自笑出來,當著醫女的面沒好說什麼,等醫女走了,便道:“別抄了,好好歇著。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要是這時候累出個好歹來,我可真要分身乏術了。”
“不至於!”楚怡雄赳赳氣昂昂地一拍床坐起身,“我才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她每天早上還堅持跑圈呢,身體素質比別的宮妃強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沈晰又笑,拉過她箍到懷裡,“你可有勁兒了。但這事光有勁兒沒用,你平常不練字寫不來的,別較勁。”
“……”楚怡嘆氣,“那好。”她說著抬眼看看他,“你也悠著點啊,我知道現下事多,但你千萬別把自己累壞了。”
“嗯。”沈晰點頭,說自己心裡有數。而後楚怡便著人傳了膳。
孝期不能行房,兩個人用完膳早早地單純睡起了覺。沈晰睡了約莫兩個時辰就又起了身,繼續到乾清宮去守靈。
東宮宜春殿裡,宮人們在此時才聽說側妃已去了永壽宮的訊息,人都已經過去兩天一夜了。
白蕊於是稟話稟得小心翼翼,說完之後連口氣都沒敢喘就又道:“坤寧宮那邊……您現下住過去是不大方便,太后還住著呢。先帝剛去,皇上大概也不好催著太后搬,您彆著急。”
“嗯。”太子妃應了聲,應得白蕊一哆嗦。
她屏著呼吸偷眼打量,太子妃卻好似在出神,好生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然後太子妃看向了她,恍悟:“你是怕我不高興?”
“……”白蕊帶著十二分的遲疑,點了下頭。
趙瑾月深吸了口氣。
她方才其實沒在走神,白蕊說的每句話她都聽進去了。白蕊覺得她會生氣,她想了想自己似乎也該生氣……可不知為什麼,她一點氣勁兒也提不起來。
她心裡的反應無比麻木:楚氏已經住進永壽宮去陪皇上了?哦,那就去。
遲鈍的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趙瑾月心裡有點慌,她覺得自己不該是這樣的,至少從前並不是這樣。
可這種麻木就是依舊壓在心頭,讓她既不高興,也不生氣。但同時這又並不是什麼“看開了”的感覺,她仍舊覺得心裡難受得緊,沉悶得喘不上氣兒。
她覺得這沒什麼,又覺得活著好像也沒多大意思。
她覺得渾身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著,她難受壓抑,從心底壓抑到頭皮。
又過幾日,先帝頭七過後入了葬,宮裡的氣氛若有似無地那麼活躍了一點兒。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受影響的絕不僅是“朝臣”,許多身在宮中的人也會為了前程走動一二。頭七之前忌諱多,頭七之後該打算的便要打算起來了。
楚怡的永壽宮就被女眷們走動了個遍。
最先來的是先帝的一些宮妃,高位的不在列,來的基本都是貴人以下的小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