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太熱了,不用那麼麻煩,他還是把她拉了出去。
這麼一來她就瞧出了點端倪,斜眼瞅瞅他:“你這是藉故躲人啊?”
沈晰侷促了一下,乾笑:“母妃說中午設個宴一道用膳,幾位貴女都在……我琢磨著你也不想參這宴,對?”
“嘁。”楚怡摒著笑給了他一記白眼,沒再說別的,二人慢慢悠悠一道往東宮走,雖然是直來直去的宮道,也走了足有近兩刻才到。
沈晰帶楚怡四處一轉,楚怡就理解為什麼還沒修完了——古代宮廷建築講究“雕樑畫棟”,現在雖然該修該重建的地方都已修完重建完,但殿頂的花紋還要由畫匠一筆筆地慢慢描繪,這很費工夫。
她也看到了新修的宜春殿。宜春殿大概就是按照之前的圖紙建的,與先前的樣子一模一樣,但因為整個往後推了幾丈,殿前的空地看起來一下子空曠起來,乍一看還真讓人有點不適應。
楚怡其實不太懂沈晰這麼做的寓意——對她來說,如果住的地方一模一樣,只是稍微挪個位置,她是不care的。
不過估計太子妃能理解他的意思。太子妃的腦回路雖然和他不合,但也還算合這個時代,而且特別彎彎繞繞。他也彎彎繞繞一下,沒準太子妃就懂了?
翊坤宮中,太子妃陪舒皇貴妃坐了一上午,心裡七上八下地等著午膳的到來。
這樣的見面是她提的,她希望能有用。她希望太子真能有中意的人,哪怕就一個也好。
她是正妻,總要適應妾室得寵的。太子去寵後宅的妾室她其實毫不在意,他能對後宅雨露均霑正說明她賢惠。
但眼下楚氏獨佔了鰲頭,她愈發妒火中燒。
——是的,她雖不敢同旁人提起,但她心裡清楚,她就是嫉妒了。
她嫉妒楚氏與太子如膠似漆,恨楚氏讓原本對她溫柔體貼的太子離她越來越遠。
而且,她其實也並沒有容讓楚氏的理由,楚氏這樣獨佔鰲頭是不會讓外人贊她賢惠的,外人只會說她無能,既勸不住夫君也壓不住妾室。
寵妾滅妻,這個詞讓後世來品評,或許會是妾室的滔天大罪。
但在她們尚且活著的時候,首先於她這個正妻而言是奇恥大辱。
她不能真的等到那一天。
這一次不論是誰得了寵,她都會好好待她的,也不會虧待楚氏。
等到太子繼位,若楚氏依舊有寵,太子願意封楚氏當個貴妃皇貴妃她不會有任何異議;若到時楚氏已然失寵,她也會主動給楚氏留個妃位嬪位,保留她身為昔日寵妃的顏面。
她覺得做到這個份上,仁至義盡了。
大約就算是楚氏自己也不會相信自己能永遠得寵。換做一個錙銖必較的正妃,現在早不知怎麼算計著日後磋磨她了。
太子妃這般想著,舒皇貴妃身邊的宦官進殿時,她怔了一怔才回過神。
“娘娘。”那宦官在離兩人幾步外的地方躬了躬身子,“太子殿下身邊的人來稟話,說今兒個午膳殿下來不了了。”
“什麼?!”舒皇貴妃還未作反應,太子妃已一驚之下問了出來。
話一出口,她又即刻察覺到自己的反應似乎激烈了些,趕忙平了平息,復問:“怎麼回事?明明昨日就已回了宮來,今兒怎麼來不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