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是殿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帶著楚側妃回東宮去了,一時半刻趕不回來。”那宦官回道。
太子妃怔在了那兒,總覺得太子這是在成心給她臉色看。舒皇貴妃淡淡地睃了她一眼,從容不迫地擺手:“知道了,你退下。”
沈晰會突然說來不了,舒皇貴妃一點也不意外。
從他最初成婚時能想著與太子妃一心一意過日子,她便知道他不是個重美色的人。後來太子妃跟他過不到一起去,這幾年下來他身邊不也就一個楚側妃麼?
現下要他多往身邊挑人,原本就是擰了他的性子。在寬敞的地方讓大家隨意地一起賞賞花喝喝茶也還罷了,都擱到一個屋子裡吃飯,可想而知他不會樂意。
是以太子妃提這個主意的時候她就想駁回去來著,但想想太子妃那個性子——她若駁回去,她不知又要想象出什麼自己對她的不滿來。
現下太子自己找了個轍倒是好了很多。
舒皇貴妃暗自喟嘆,又吩咐身旁的宮女說:“還是讓貴女們照常過來用膳。不必提太子為何不來,只說下午時太子必定會到便是。”
宮女福身應下便告了退,趙瑾月聽了舒皇貴妃的話,面上緩和了幾分。
總歸是要見的。就算太子目下再不樂意,他也還是要見的。
見了自就會有他喜歡的人,楚氏早晚有失意的時候。
東宮裡,二人都沒什麼多待的心。他們住的地方都還在修整,坐都沒處坐,總不能去另幾位妾室住的地方坐會兒。
而後在往回走的時候,楚怡就明確感覺到了沈晰在磨蹭。他們一起散步的時候不少,哪次也沒像現在這麼慢。
“下午就是遊個園,去就去。”她在他旁邊說得大大咧咧,“再說你總歸是要見的,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你可真會說話。”沈晰氣笑,接著又嘆氣,“你是不知道這種事有多煩,我往那兒一站就跟獵物一樣,偏還得應付著。”
楚怡:“……”
她這才知道,他不止是怕自己按捺不住辜負了她,更是真的覺得煩。
這想想也確實是挺煩的。異性之間的感情有很多種,狩獵心態的那一種大概最讓人不舒服。偏他要身份地位有身份地位、要學識修養有學識修養、要錢有錢……若作為一個“獵物”來評價,他真的相當優秀。
如果他是“獵物”,那她就是……
羚羊的犄角、大象的鼻子、穿山甲的硬殼兒?
楚怡兀自想著,撲哧笑出來。他只道她在笑他,一把掐在她腰上。
楚怡趕緊一縮:“你欺負我,我可不陪你去了!”
“……”沈晰被威脅住,立刻乖了,陰著張臉和她繼續往回走。
二人回到翊坤宮後一道用了膳,用晚膳又歇了一會兒。後來宮人進來催了兩次,道舒皇貴妃已到了御花園了,沈晰才不得不往那邊去。
楚怡特意換了身衣服,穿了件玉色襖配鵝黃馬面裙。這顏色在宮裡挺常見,確實能襯得人嬌嫩白皙,至於她為什麼特意換這個,主要是因為剛做的這一身料子上等,是整個東宮裡都沒幾匹的上好貢緞,一比之下就是跟普通玉色襖的氣場不一樣!
——她今天拿的可基本是個反派劇本,她不能輸在氣場上。
沈晰也大致知道她在琢磨什麼,不過他還是忍不住誇了她一番:“著實好看。”
他一路上都在忍不住地看她,看到後來,還索性把她攬進了懷裡。楚怡隨他攬著走了大半程,到了御花園外才把他推開。
二人於是一前一後地進了園子,一眾分散在四處賞花的貴女們當即俯身見禮,楚怡單是從那或發虛或輕顫的聲音中都能聽出她們的激動和緊張,心情很複雜地與沈晰一道走向涼亭,向舒皇貴妃問安。
禮罷,她又朝坐在一旁的太子妃福了福。太子妃和顏悅色地招呼她坐,擺明了是想看住她,免得她和沈晰一起四處晃悠弄得貴女們不好接近沈晰。
楚怡不好拒絕,過去落座。沈晰沒攔她,只問太子妃:“午後風光正好,不一道四處賞賞花麼?”
可想而知,太子妃溫柔賢惠地拒絕了,道:“夏日暑氣重,臣妾身子懶得很,殿下請便。”
沈晰點點頭,接著就向楚怡伸出了手:“側妃。”
嘿……套路真深!
剛坐下的楚怡忍著笑站起來,將手遞進他手裡,與他一同走出涼亭。
趙瑾月完全愣住了,她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