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轉睛地看著她:“臣妾或許明白殿下的喜好,但臣妾既然自己就符合這個‘喜好’,又為什麼要費心再選別人呢?”
太子妃被她的直白說得又愣了一下。
其實這沒什麼可意外的,楚氏的直白她早在初見她時就見識過了。但這件事,她還是不敢相信楚氏竟敢用這樣直白的言辭來拒絕。
“側妃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她打量著她,“這話若是傳出去,旁人怕是要覺得側妃這是不肯旁人來侍奉殿下了。”
“臣妾也確實就是這個意思啊!”楚怡一派輕鬆。
“側妃。”太子妃的美眸不快地微眯起來,上上下下地睃著她,然後又重複了一遍,“側妃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楚怡回看過去,倒沒心思再重複自己適才說過的任何一句話,腦子裡只有一句憤憤然的:你聾麼?
太子妃皺起眉頭,跟自己說我可沒想把事情鬧得這麼難看,是楚氏給臉不要臉!
她便悠然又開了口:“善妒可是七出之條。”
“那您讓太子殿下休了臣妾!”楚怡十分懇切,眼見太子妃再度被她說得發愣,她也頓了頓,繼而又坦誠道,“反正要臣妾親手往殿下床上送人的事兒,臣妾打死都幹不來。您直接讓殿下休了臣妾或者賜死臣妾,臣妾好歹心裡痛快,怎麼著都對得起自己;幹這種違心的事,或許活是能好好活著,但那個活法非把自己憋屈死不可,還不如徹底死了。”
“……”太子妃徹底地僵住了。
她覺得懊惱又可笑——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她的眉頭鎖得愈發緊了,卻又反倒有了聲輕笑:“側妃這是獨寵慣了,當真覺得自己地位穩固,殿下永遠不會介意側妃使性子?”
“沒有,那絕對沒有!”楚怡誠懇地擺手,“這幾年來,臣妾可以說是時刻準備著變成下一個徐側妃的。恃寵而驕什麼的您放心,那絕對不存在,我只不過是捨得一身剮所以天不怕地不怕而已!”
她怎麼跟市井無賴一樣!
——太子妃下意識裡這樣想。
可偏生是面對“市井無賴”的時候,人們往往沒轍,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因為這類人根本不講道理。
太子妃只好硬撐著,不想在她面前落下風。但過了良久還是不知還有什麼可說,最終洩了氣:“那側妃好自為之。”
“要找殿下告狀,您就去。”楚怡反倒霸氣起來,還大大咧咧地夾了一筷子冷盤丟到嘴裡,“這種事,如果會來,那早晚都會來;如果不會來,您說不說都不會來。我沒在怕的。”
話音未落,楚怡就從余光中看見太子妃站起身向外行去。
“不再吃點兒嗎?”她問。
太子妃腳下沒停,她又說:“那臣妾不送了啊!”
太子妃沒做理會。
太子妃離開後,楚怡痞了唧的狀態又持續了不到五秒,就如同輪胎被紮了個眼兒一樣,瞬間洩氣洩扁了。
好累,煩。
她伏到了桌上。
“……側妃。”青玉在旁邊不知該怎麼勸,過了好半晌,勉強憋出一句,“您再……再吃點?”
楚怡臉悶在臂彎裡,搖搖頭:“撤了,吃不下。”
傍晚,沈晰帶著月恆和沈沂回到玉斕苑,一進院門,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他於是把沈沂交給乳母,又讓月恆好好去歇著,自己徑直進了楚怡的臥房。
臥房裡死氣沉沉的,楚怡仰面躺在羅漢床上,他放輕腳步走到了很近的地方,才發現她睜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