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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頁

來,父皇不僅察覺了,還愈發不快了。

可他心裡卻又不服得很。

憑什麼呢,他也只是想一展身手。同是父皇的兒子,父皇怎麼就能獨獨護著太子一個?

翊坤宮中,舒貴妃著人去東宮傳話:“讓他們近些日子都不必來問安了,我這兒樹大招風,都躲躲懶吧。”

身邊的嬤嬤躬身應下,舒貴妃又說:“但給楚良娣的賀禮要照常送去。這是兩碼事,別教人無端另尋了話題。”

嬤嬤又應下,舒貴妃倚到軟枕上闔目沉吟了須臾,緩緩睜開了眼睛:“祭月的事宜,本宮所做的安排,你一概記下一份呈進坤寧宮去。皇后看不看是她的事,本宮不能落人口舌。”

皇上這旨下得奇怪,她不覺得自己近來立了什麼大功,也不覺得皇后與皇貴妃有什麼大過。

所以這旨意絕不是衝著她們來的,是衝著她們的兒子去的。

那麼現在就不是她拿大的時候。皇上越拿她表明對太子的器重,她越不能出錯,不能讓那兩位在這個節骨眼上挑著她的不對。

舒貴妃這樣想著,心裡滲出一層涼涔涔的寒意。

這似乎是皇上第一次這般在皇子們的不睦上表明態度,即便方式十分委婉,但依舊足以把原本的暗潮放到檯面上了。

可究竟為什麼這般突然呢?

舒貴妃又百思不得其解。先前沒什麼動作的事突然有了動作,總該有個引子才對。但近些日子皇上都一直養著病,朝中也並無什麼大事。

東宮裡,沈晰同樣在因父皇這突然而然的舉動感到費解。連楚怡都跟著心跳加速,大型鬥爭飛到眼前令她激動,但處於漩渦中央的人似乎是她夫君……又令她緊張得很!

宮中因為祭月禮的微妙安排而議論不斷,但皇帝既未明說,眾人便也都很識趣地將這些議論藏在了底下,沒人會傻到去乾清宮問。

等到中秋過去,九月臨近,皇帝卻又再度讓眾人瞠目結舌了一回——他下旨說要去京郊的園子裡養病,然後聖駕在人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時,就已浩浩蕩蕩地出京了。

皇帝從不曾這樣出去養過病,不過這一點上,還可以說他也不曾這樣長久的病過。但若細究隨駕人員的安排,就著實有趣了,皇帝雖是第一回 去園子裡養病,可從前去避暑可已有好多回。每一次,幾個高位嬪妃無論得不得寵都無一例外地會隨在身邊,年長的皇子們也都會隨去。

但這回,高位的嬪妃他一個沒帶,只帶了幾個末等的嬪妃,最高的似乎是兩位貴人。年長的皇子們也都留在了京中,連太子也沒叫跟去,倒是年幼的孩子們隨去了好幾個。

這無疑比僅限於女眷參與的祭月禮的變故更令人不安,就連沈晰一時也怵得慌,為此專門去了趟翊坤宮。

但他憂心,舒貴妃此時卻反倒從容地很,她笑了笑,只說:“你是太子,你有什麼可慌的?你父皇叫沒叫你與本宮跟去,你都仍好好料理你分內之事便是。不日便是你的生辰,而後又是你生母的祭禮,你踏踏實實地辦這些,別讓你父皇操心。”

沈晰點了點頭:“兒臣也想著母后祭禮的事。只是今日一早聽聞大哥與三弟都已先後出京,趕往園子侍疾去了,五弟大抵過幾日會去換三弟回來,兒臣覺得……”

“本宮還是那句話,你是太子。”舒貴妃緩緩說著,描得修長的黛眉淡淡地挑起了兩分,顯得大有點嚴厲,“自你的身份定下來起,你父皇就一直在拿你當儲君教導,你自己也要清楚這一點。父親久病不起,當兒子的侍奉榻前,這是孝道,卻也只是普通兒子的孝道,而你身上有更重的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