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安珏收拾停當之後便直接進了寢殿,宮人稟說陛下也在沐浴,還沒出來,他就無所事事地從案頭摸了本閒書來讀。
但眼下想安心讀書其實也很難,他看了兩頁便又將書放下了,徑自躺到了床上去,仰面枕著手,盯著上頭的床帳發呆。
說來也怪,他近幾個月在這張床上已睡了不知多少回了,但今天就因為有那麼個事兒在後頭等著……他就覺得怎麼都彆扭。
等了約莫一刻,趙瑾月進了屋。
她的頭髮還半溼著,見安珏已躺在那兒,隨口道:“等我一會兒。”
說罷她就坐去了妝臺前,由宮侍拿乾淨的帕子細細地給她絞乾頭髮。絞得差不多的便順到身前,她拿把梳子自己一下下地梳。在她梳頭的過程裡屋裡便這麼安靜著,她一度擔心他會不會先一步睡著了。想說點什麼讓他醒神,卻又一開口就臉上燙得厲害。
所幸當她走到床邊的時候他還睜著眼,只是在發呆。
趙瑾月躺倒床上,屏退宮人,放下床帳。
幔帳中同時響起兩個人不自在的輕咳。
接著他們對視了好幾息,她坐著、他躺著,就那麼傻著眼互看。
終於,他鼓起勇氣伸出了手,伸向她寢衣上的繫帶:“臣……幫陛下?”
趙瑾月面紅耳赤地躺下身,又往他面前湊湊,手也去摸他的繫帶:“我也幫你。”
寬衣解帶,芙蓉帳暖。兩個人一赤誠相見,氣氛一下就不一樣了。
——雖然這赤誠相見也沒“見”到多少,千百年後在網文上不讓描寫的部分基本都蓋在被子裡,但肌膚緊緊相貼帶來的感觸還是令燥熱感迅速升騰了起來。
她的手扣在他的背後,細緻地感受著他脊背緊實的輪廓;他的手扶在她腰際,覺得那溫熱的肌膚細細滑滑的,每一寸都令他躁動。
他們的孩子都五歲了,但他們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歡愉。
她從不曾對他這樣熱情,他倒曾在她的冷漠相待下努力過,但一切最終也都成了例行公事。
可眼下,她熱情似火。
這一切對趙瑾月而言也很新奇。在上一世的時候她經歷過沈晰,可在沈晰面前她始終循規蹈矩,那時覺得床榻上的歡愉於她而言是件很羞恥的事情,她剋制著壓抑著,不曾感受過分毫樂趣。
初到盛國那陣她一度有些瘋,近乎癲狂地想嘗一把截然不同的生活。可她面對的男人們卻又對她循規蹈矩了起來,弄得那些體驗也都沒滋沒味。
但今晚是不一樣的,今晚與先前的每一晚都是不一樣的。她前所未有地投入了進去,聽著他的呼吸、感受著他的動作,每一次摩挲都令她輕顫,每一次律動都使她心中怦然。
食髓知味——她突然明白了這個曾讓她覺得頂不要臉的詞將這種事形容得有多貼切。
在終結的時候,他們都已大汗淋漓。
兩個人各自緩了一會兒,安珏撐身要起來:“擦擦汗再睡。”
屏風後其實事先備好了水和帕子,半分也不麻煩。但趙瑾月卻立即伸手一拽,將他拽回來躺著:“抱著我,睡覺。”
“……”安珏失笑,想再勸兩句,她卻已霸道地抱著他的胳膊閉眼了。
事實上她也沒有那麼累,只是此時此刻她不想同他分開,只覺得緊緊跟他貼在一起才高興。
又過幾日,安珏聽聞安珞真和敏王去爬了山就把他叫進了宮。安珞大約想著跟敏王爬山的事心也有點虛,見了他便道:“這幾日忙著安置府邸正忙得很,什麼事非讓我這會兒進來?”
安珏好笑地打量了他兩眼,張口便說:“忙得很還和敏王殿下去爬山?”
安珞一下子紅了臉。
正坐在案前看摺子的趙瑾月只覺不遠處突然一靜,抬起頭目光在兄弟二人之間一蕩,嗤地便笑了。
安珞在她的笑音中更加窘迫:“嫂嫂也幫他笑話我!”
趙瑾月笑得更厲害了:“誰讓你欲蓋彌彰的。”
“……”安珞繃著臉悶頭坐到一旁,也不看他們,嘴裡自顧自地嘟囔了半天,說些“爬個山怎麼了”“那有什麼欲蓋彌彰”之類的話。
趙瑾月邊笑邊促狹地皺眉:“怎麼還賭上氣了?朕又沒說你們兩個不能成親。”
安珞拍案而起:“哪有什麼成親的事!”
趙瑾月置若罔聞:“不過你們還得再等等,等你哥哥重新當了元君再說,到時我們好一道去賀你。”
“陛下!”安珞惱羞成怒,吼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