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卻道,“你想歪了,夫人並非故意這麼說,她是真的這麼想的。”
顧芳覺得餘青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息,極其的迷人,一開始她有些想不明白,後來慢慢的相處她才發現,原來就是那種心平氣和的態度,對每一個人,無論乞丐或者上位者都是一視同仁的那種神態。
餘青總是下意識的就覺得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但其實哪裡有什麼真正的平等?假如有兩個人,一個人比另一個人聰慧,那就是不平等的開始,再往下就沒辦法說了,但是這個理念太過誘人了,太過美味,就好像是她年少時好的夢想一般,讓人不自自主去想要為之努力。
不知道誰把餘青的那些話傳出去的,餘青後來再去演武場看兵士們操練,就覺得他們看她的目光極為狂熱和崇敬,弄得餘青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因為人多,又加上郝謙的協助,入冬之前之前終於修出了一條寬闊的道來,可以讓兩匹馬車同行,倒是讓餘青等人鬆了一口氣。
一直被楊九懷卡住交通,採買不到必需品的日子,就好像被人卡著喉嚨一般的難受。
趁著這次機會,廖世善整頓了一番寧谷郡,把那些小股土匪都收繳了,至於為富不仁之輩也都是抓了起來,把寧谷郡弄的鐵桶一般。
茂林城的百姓們一心覺得楊九懷才是真正的仁義之人,反之在寧谷郡,這邊的人倒是覺得楊九懷的沽名釣譽月之輩,廖世善和餘青才是真正的菩薩心腸。
後來等著泉州修了路,不需要去茂林採買,兩邊的百姓更是勢如水火,一見面少不得要互相唾棄一番。
茂林人覺得寧谷郡這邊讓女人參軍,有傷風化,而寧谷郡這邊則是覺得茂林人高傲自負,瞧不起他們的新政,很是鄙視。
不過自從青學堂的名聲傳出去,不少女人從茂林,甚至錦州和泉州過來,就是想要參軍,又或者讀書。
所以經常可以在兩郡交接的地方看到這樣的場景,親人拉著女子不讓走,女子卻是偏要跑過來。
很多女人好容易跑出來老遠,結果在路口被家人抓回去,餘青看著不是個事兒,就派了女兵在那邊接應,但凡真心投靠的,都一一接納了。
每次女兵們看到那些哭著喊著想要跑過來,卻是被父母拉回去賣掉的女子,就覺得心有慼慼然。
“花將軍,幸虧在咱們遇到了廖夫人,要不也就跟她們一樣了。”
今天來路口輪值的花祁,帶著一小隊的女兵,他們個個都穿著甲冑,佩戴武器,看著英姿颯爽的很。
花祁看那邊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的,滿滿的沉重感,她們只是負責接應,卻是沒辦法強行從別人手裡搶人。
“軍爺,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娘為了給我給我哥哥成親湊錢,要把我賣到窯子裡去!我才十二歲呀,會死在窯子裡的!”
幾個女兵都很動容,只是他們也沒辦法,兩郡之間的仇恨已經是越來越強了,要真是從別人父母手中“搶”人,矛盾激化,說不定馬上就能打起來,再說他們也沒有理由從人家父母手裡奪人不是?
父母是生養你的人,就算是讓你盡孝割肉也是要遵從的。
花祁實在是看不下去,忽然走過去,問道,“我問你,這男女是你什麼人?”
那小女孩一時有些發矇,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大聲的喊道,“軍爺我不認識他們,你快救救我!我以後一定會結草銜環報答您的恩情!”
花祁讚賞了的看了眼孩子,說道,“你們怎麼隨意掠人?快放開這孩子。”
那男子有些生氣,道,“鳳兒,你怎麼胡說八道,我是你爹呀!”
烏鳳兒吐了口水在男子的身上,罵道,“有你這樣的爹?家裡三個女兒,前面的二個都被你賣了,如今就剩下一個,你還要賣了!”
那男子有些訕訕的,道,“這不是沒活路了!”
“呸,二姐被人輪死了,送了屍體回來,你還說晦氣不讓進祖墳!” 烏鳳兒哭的更加大聲了,道,“軍爺,求你你救我,他們簡直不是人。”
男子見烏鳳兒提起這件事,終於露出痛苦的神色來,蹲在地上揪著頭髮說道,“我有什麼辦法,咱一家子,還有你奶奶叔叔,十幾口人,總要吃飯?我在外面扛了一天的包,也才幾文錢,米價卻是一百文一斤了,再說她在外面橫死,又怎麼能入祖墳?”
“她為什麼橫死?你不知道?”
花祁身旁的女兵眼圈紅紅的,雖然這邊治安穩定,但是世道亂就是亂,營生十分的艱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