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堅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來,笑嘻嘻的說道,“哎呀,我還道妹子是厚道人,誰知道居然這般小肚雞腸,你就算放心不下三舅舅,我這個做哥哥幫你看著,你還不相信?”
“我放心得下三舅舅,卻放心不下哥哥。”
“青妹妹,你這可是傷了我的心吶。”
來個你來我往的鬥嘴,倒也其樂融融,時間過的飛快,很快就到了穹山哨所。
——
臨近秋日,寒意的秋風颳著大地,黃葉遍地,青草枯黃了一大半,穹山林間一派荒涼冷清。
崇山哨所只有五十來號人,位於山頂,四周用木柵欄隔出了一個小小的區域來。
王狗蛋穿著暗紅色的圓領軍袍,腰上彆著青銅大刀,神情萎靡的值崗,心裡忍不住抱怨著,這天氣是一日比一日冷,上頭卻不說什麼時候發了那冬日的夾棉袍子,難道說今年又沒戲了?
狗日的…… 經年累月的拖欠軍餉,他已經是半年麼見過俸祿了,如今連這物資也要剋扣,難道說今年又要把去年的冬袍拿出來穿不成?那衣服縫縫補補的,就跟破布條一樣的,哪裡還能穿得下去?
要不是廖校尉對兄弟們好,他可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王狗蛋摸著癟癟的肚子,只期望早點到飯點,好能填飽肚子,不經意的抬頭,看到一女子拉著孩子徑自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年輕男子。
只是饒是平日如何警覺的王狗蛋,都沒有檢視那倆男子,因為的他的目光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住了。
這是一個約莫雙十年華的婦人,穿著一件土黃色的襖裙,用碎花的帕子包著頭,揹著個藏青色的包袱,看起來就像是鄰村的婦人一般尋常。
女人牽著孩子,走的有些慢,動作看起來卻是格外的輕柔,她朝著王狗蛋福了福,道,“軍爺,我來是找我男人的。”
眼前的女人膚如凝脂,遠山黛眉,一雙眼眸水盈盈,清澈如深潭,當真是他長這麼大看到最漂亮的女子,就是覺得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他見女人盯著自己,臉色漲紅,磕磕巴巴的問道,“他叫什麼?”
“廖世善。”
“俺們校尉大人?”這下王狗蛋可是一點笑容都沒有了,對於校尉家裡的事兒他也是有所聽聞,知道校尉七年前成親,那女人卻是不賢,給廖校尉生了個野種,氣的校尉大人從此就沒回過家。
王狗蛋再去看那孩子,這一看他又說不出話來,這孩子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甚至有點面黃肌瘦,但是那濃密的眉毛,緊緊抿著的嘴唇,那有點倔強的小摸樣都像足了廖校尉。
不是說是野種?
王狗蛋腦子都不夠用了,但是想著到底是校尉的家眷,總不是他能做主的,道,“夫人,大人帶著人去例行巡察,下午才能回來。”
“那我就這裡等著他。”
王狗蛋也是沒辦法,總不能讓人在門口這麼杵著,道,“夫人,幾位客人,請隨小的來。”
路上遇到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他卻沒有王狗蛋這般規規矩矩的穿著軍跑,胸口大氅,露出濃密的胸毛來,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等著看到這一對母子倆,一驚,隨即大笑著拍了拍王狗蛋,道,“狗蛋兒,這是你媳婦?你可真是好福氣。”
王狗蛋臉色通紅,狠狠的推開那人,道,“李猛,別他孃的胡說,這是廖大人的家眷。”
李猛卻是沒有玩狗蛋有所顧忌,直接就喊道,“就是那個給我們大人戴了綠帽的女人和那個小野種?你居然還有臉找我們大人?”
一直都顯得很是乖巧聽話的男童突然面露猙獰,扭頭就朝著李猛衝過去,抬腳就是一腳。
李猛一看,就是個小娃娃,道,“就你這個毛娃娃……”
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陣劇痛,原來孩子上前就要揣了他的胯部,朝著命根子而來,別看人小,倒是十足的狠辣。
李猛勃然大怒,象臂一身就要把拽過來,誰知道一旁的宋志武卻是眼明手快,只見身子輕輕的一扭,也不知道如何辦到的,輕輕鬆鬆的避開李猛的動作,率先把孩子撈到了懷裡,這一動作行雲流水,下盤穩當如石磨,沒有挪動過一步。
“這是我們少爺,哪裡是你能隨意觸碰的。”宋志武向來不管別人怎麼想,只要是傷害餘青母子的,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這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餘青一行人。
李猛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氣的不行,但還是忍不住驚歎於宋志武的身法,道,“你小子,有點身手呀?敢不敢比劃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