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不易惹是生非,墨玉今日這份情洛隱心裡算是暫且記下了。
人生得一知己不易啊。
行朝·玉簫
二樓的西側和北側連成一個半月形,靠外用竹簾隔起了一些用於欣賞一樓歌舞的雅間,靠內則是客人親點姑娘單獨服侍的廂房。
桂姨找了間角落裡的廂房讓洛隱在此一候。洛隱再三道謝後,合了門。
廂房別有風情。所有傢俱都是藤製品,連床也是,彎彎繞繞的藤條編織起來,好像人的經脈看似交錯實則有序。床頂上是淡藍色的帷幔,長長的垂到地面。
大約一個時辰後,洛隱聽見了女孩子引路的聲音,他趕緊站起來開門,正好看見墨仙從樓梯間徐徐走來。
“墨公子,這邊請。”
墨仙的容姿著實驚豔,確實襯得上他的名字,玉容仙姿。裡穿雪白色長袍,外披雪青色斗篷,玉冠束髮,皓齒殷唇,眉眼如畫,氣質若蘭。儀容舉止清逸俊雅,神色顧盼間更如傲梅冷雪,與蘇離的媚惑之色相比,多了份靜雅和疏離。
他從轉角過來,淡淡地看了洛隱一眼。洛隱連忙出門迎接,“墨公子,百聞不如一見,在下洛隱,叨擾了。”
墨仙輕輕地還禮,用詞簡潔冷淡:“墨玉很喜歡你?”
嗯?
洛隱一時居然被他的開場白給矇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連忙笑答:“墨玉公子謬讚罷了,還請墨公……”
“喊我墨仙就好。”
洛隱言辭頓滯,笑容也有些僵硬,無奈地勾了勾唇,把方才想說的客套話給吞了回去,換了語氣,道:“那我就不客套了,您可是還要我再演奏一遍?”
“不用,墨玉喜歡就好。”
前後三句話,總共才看了洛隱一眼,洛隱卻被噎了三次,真是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男人。如此硬脾氣,也難怪他即使容姿絕代也不會名揚坊外。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要離開。洛隱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墨仙,我還未說完。”
墨仙皺著眉低頭一瞥,不動聲色地抽出來,一言不發地再次顧自己走遠。
真不客氣啊,洛隱頓覺此行的“東家”令人心塞。
隔了不久,墨玉卻風風火火地衝上樓,換了身淺色常服,比穿著馬服時少了分英氣,多了分儒雅。他毫不避諱地破門而入,拽著洛隱的手就往樓下衝。一路喋喋不休。
洛隱無奈地任他拽著,心道這兩兄弟的性子還真是南轅北轍。
“洛先生,方才我兄長沒有為難你吧?他就這個臭脾氣,不理人,對我也一樣!他定是以為我對你新鮮兩天就罷了,你看,連蕭也不幫你配置。我帶你出去買!”
“怎會一樣?”洛隱苦笑,“他看起來極為寵愛你。至於樂器,理應自己挑選才得心應手,墨公子是好意。”
“你就別替他說好話了!他什麼人我會不知道?就是一個冰窟窿!彆扭得要死!”
“好像是有點……哈哈。”
瓊州的商業街道自然比不得落泉,矮屋窄路,行道旁盡是小販,走著走著還會忽然冒出橫衝直撞的搶道之人。
那時候已經有了市場競爭的苗頭。一般相鄰近的店鋪之間不會有生意衝撞,而且也沒有宣傳的概念,自守門前做好生意。小本生意拼的是質量,大商人拼的自然還有人脈。
而那個時候,大生意壟斷是非常普遍的,所以在商業街上大多是小家小戶。百姓衣著樸素,言辭謹慎低調。
對洛隱而言,可逛性甚低。
但墨玉卻是性質高昂地拉著他逛了幾條街,千挑萬選下,終於把明樂閣的藏品——傾麟玉給買了下來,偏偏價錢還便宜得離譜。
拗不過墨玉盛情難卻,洛隱愣是沒花一分錢。
蕭以玉為名,可見其貴重,但卻便宜得像一支普通竹蕭,看店主簡直巴不得他們趕緊拿走。
墨玉介紹說,傾麟玉曾是慕太妃鍾愛之物,後實在是因其牽涉的亡靈太多,被皇上視為不詳。
“你你你讓我買下豈非害我!”洛隱聞言氣極,甩手就把傾麟玉扔還給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給洗上百遍。
剛才他還想請墨玉吃頓飯,敢情這傢伙坑人呢。這些可有可無的迷信之說,洛隱自從遇見了蘇離後深感恐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墨玉驚慌失措地接著,追著大步流星的洛隱一路小跑:“別啊,洛隱,洛大哥,好哥哥,聽我說完。雖然被皇上視為不詳,可他卻不敢毀之,讓魏公公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