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只是在遭受肉體折磨,他遭受的卻是心理暴力。
……太痛苦了。
吃了兩口,梁深刷的下站了起來,“媽,我提出要和歐陽決鬥,花瓶不是他一個人砸碎的,你要是懲罰,把我一起懲罰好了。”
說著,主動站到歐陽身側,順便把畫冊往過拉了拉,兩人一起頂著。
歐陽有些意外,他本來以為梁深是個膽小鬼,現在得到獎賞,更不會主動出來認錯,沒想到竟站出來了。
江糖眉梢一挑:“你們為什麼要在家裡打球?”
梁深低頭看腳尖:“外面在下雪。”
江糖又問:“認錯了嗎?”
梁深點頭;“認錯。”
江糖:“那下次還敢嗎?”
梁深皺皺眉:“下次就不好說了……”
江糖脾氣一下子上來了,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拍了下:“你是這次知錯,下次還敢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調皮,就不要怪我不做人了,聽懂了嗎?”
梁深捂著屁股委屈巴巴:“懂了懂了,媽媽你別不做人,你要是不做人了,爸爸怎麼辦呀!”
“……”
江糖一陣氣結,這小子心還挺大,事到如今還有空管爸爸?林隨州可真生了一個好兒子。
“這次就算了,你們乖乖吃點心,或者去樓上找哥哥,我現在要去寫劇本,你們不準吵我,明白嗎?”
兩個小傢伙忙不迭點頭。
最後看了他們眼後,江糖轉身向樓上走去。
梁深半抬起眼睛,偷偷瞄著歐陽,他拿下畫冊,有些不服氣:“我、我們之間還沒完呢!”
“啥?”
“我才是爸爸媽媽最喜歡的寶寶,你不要和我搶走他們。”衝歐陽做了個鬼臉後,梁深抓起一塊蛋糕猛吃。
歐陽默不作聲別開頭,窗外,天地蒼茫雪白,院中的雪松凝結了冰霜。
“梁深。”
“幹嘛?”他咀著蛋糕,嘴裡含糊不清。
“要不要出去打雪球?”
梁深眼睛亮了下:“好呀!”
兩人一拍即合,去換好衣服拿上鏟子,又把初一和淺淺叫來,一同去了院裡玩雪。
地上已積了很厚的一層冰雪,潔白晶瑩的雪花瓣不住墜落,四個孩子蹲在院中,合力堆著雪人。
“我們只能玩一會兒,不然媽媽知道會生氣的。”初一掃過幾人,“十分鐘後就回去,知道嗎?”
梁深滿不在乎點點頭:“知道啦知道啦。”
十分鐘後。
一個不算美觀的小雪人堆積而成,雪下的越來越大,冷風呼嘯而來,他們臉頰凍得通紅,手指頭也漸漸使不上力氣來。
“好了,我們要回去了。”
這下他們都沒有異議在,乖乖起身朝屋內走去。
突然間,淺淺腳步頓了下來。
望著院中那孤零零的雪人,她眼神若有所思,停留幾秒,淺淺又折返回去。
“淺淺?”歐陽好奇跟過來,“你在做什麼?”
淺淺堆起一把雪,“雪人會寂寞,我給它在捏一個作伴。”
歐陽歪歪頭,笑了:“那我也來捏一個。”
雪花洋洋灑灑飄著,兩個小背影緊緊相貼,成了這冷冽冬日中唯一溫暖的顏色,不大一會兒,兩個神態各一的小雪人黏在了舊雪人身側。
淺淺左右看看,還是不太滿意,皺皺眉:“歐陽哥哥,雪人會不會冷呀?”
歐陽撓撓頭:“應該不會。”
“天這麼冷,它們冷怎麼辦?”淺淺雙手托腮,表情逐漸悲傷。
歐陽咬咬下唇,突然靈機一動:“那我們給它圍個圍巾好了。”
可是……他沒有戴圍巾,淺淺今天穿的高領毛衣,也沒有戴圍巾。
淺淺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朝屋裡跑了進去,再出來時,手上多了條墨綠色圍巾,歐陽一眼認出那是梁深的所有物,淺淺小心翼翼把圍巾給三隻雪人裹上,拍了拍他們的小腦袋後,兩人手拉手向裡面走出。
夜裡,外面寒風呼嘯。
熟睡中的淺淺猛然甦醒,她揉揉眼,趴在窗戶上向外看著,大雪已經停了,只剩下一片漆黑。
……小雪人會不會害怕呢?風這麼大,它一定很害怕。
淺淺擰著兩條細細的眉毛,再也按耐不住心裡擔憂,裹上大衣戴上帽子向外跑去。
夜風很冷。
三隻小雪人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