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一個哭鬧不停的侄子,赫連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把侄子還給姑姑,剛想吃點菜填填肚子的赫連眼前就伸來一個碗。
赫連挑眉看了眼坐在右邊的母親,然後湊過去小聲說:“媽,我坐這裡也出不去,你讓旁邊哪個方便出去的幫你盛一下吧。”
原本以為這一茬就過去了的她,在晚飯回家後見識到母親翻臉不認人的本事。
母親坐在沙發上跟父親抱怨,說今天當著大家的面,讓赫連盛個飯都不盛,跌盡了她的股。
原本不想跟母親置氣,她解釋了幾句,沒想到母親說:“你看看你養的女兒,就是這樣子,一個白眼狼。”
這三個字算是戳到了赫連的死穴。
從小到大,她聽厭了這三個字。
在沒有第一時間給喝醉的母親送上一杯水的時候,在沒有提前為母親開好電熱毯的時候,在任何沒有對她有求必應的時候。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ho都選一個離家那麼遠的城市。
幾乎是瞬間紅了眼。
人好像總是這樣,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及至親三兩句話來的傷人。
手握著門把手,赫連帶著哭腔問她母親:“我會動不動就說我怎麼攤上一個這樣的媽媽麼?”
於是在過年的時候,她一個人開房了。
插上房卡取電後,赫連終於忍不住蹲在門邊暴哭。
哭了不知道多久,看著手機上十幾個父親的未接來電,赫連發簡訊給父親說連夢今晚過來了,她陪連夢在外面住一晚。
握著手機猶豫了好久,她把電話撥出去。
杜月白正提著行李往機場c出口走。
他實在無法忍受家裡的雞飛狗跳了,越是煩躁他越想赫連。
記得之前赫連發來的火車票照片上的地點,他一上頭就飛過來了。
剛想給赫連打電話,就看見赫連打過來了,一下接通。
赫連小聲叫他:“杜月白。”
他聽出來了,問她:“在哪裡呢?”
赫連不理他,又叫了他一聲:“杜月白。”
“不在家嗎?”杜月白問。
“在酒店,和我媽吵架了。”赫連說完還小聲哼了一句不想理她。
“哪種酒店,不會是髮卡片那種主題酒店吧?”杜月白裝模作樣地套著話。
赫連:“”
“好了,我還有點事,你把定位發過來,否則我不會相信你的,再見。”杜月白說完抬手叫了輛計程車。
說什麼再見,奇奇怪怪的,往常都是直接掛電話的。
不清不楚就被掛了電話的赫連還是給杜月白髮了定位過去。
下了車杜月白就衝到前臺,最後以抵押身份證為代價問到了赫連的房間號。
“咚咚咚。”
赫連皺了皺眉,衝著門口喊:“我沒叫服務!”
“咚咚咚。”
“你是不是敲錯門了?”她心裡已經有點慌了,果然不該一個人跑出門。
“咚咚咚。”
赫連已經害怕到有些說不出話了,她甚至沒去門眼看外面是什麼人。
有點哆嗦著摸出手機給杜月白打電話,然後她聽到十分熟悉的手機鈴聲在門外響起。
赫連鼓起勇氣半信半疑地走到門邊,剛想湊近看一眼,她聽見杜月白說:“開門,赫連。”
不知道是怕、是急、是氣、是感動,還是剛剛在家裡受的委屈。
門開啟那一下,赫連已經扎到了杜月白懷裡。
杜月白把下巴抵在赫連頭頂蹭了兩下,感覺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說著毫無邏輯的話語:“是我,對不起,對不起。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我在這裡。”
聽到這些的赫連直接在他懷裡哭了起來。
混蛋,王八羔子,狗東西,杜月白。
但她抵在杜月白胸口點了點頭:“恩。”
終於平復下來,坐在床邊的赫連看著正在窗邊望來望去的杜月白,問他:“你怎麼會來?”
杜月白把頭更探出窗些:“你知道的。”
他看見旁邊有一個廣場了,一會要讓赫連陪他下去走走,這是她的家鄉,是養育她長大的地方,僅憑這樣,他就愛上了這個地方。
把窗戶關上,轉身看著一言不發的赫連,他走近,蹲在赫連身前抬頭直視她:“我感覺到你需要我,我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