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要拿酒精棉給你擦掌心腳心了,你先睡著吧,晚上我叫你起來吃飯。”出於禮貌杜月白還是跟赫連說了一聲。
“唔。”赫連聽到了。
於是杜月白看見她像個仰面朝天的烏龜一樣蹬了幾腳,然後把手和腳都露在了被子外面。
他聽見她說:“謝謝你,杜月白。”
一通折騰,赫連體溫降下來已經下午五點了。
原本杜月白也該走了,看了眼還蜷在沙發上一蹶不振的赫連,他乾脆不走了。
他有點怕她又燒上來。
有了中午的經驗,他熟門熟路的到廚房準備晚餐。
用過晚飯後的的赫連這一刻是清醒的。
她沒有趕人,甚至怕杜月白熱得難受,還把空調換回二十五度,但又覺得冷,從衣櫃裡翻出了一件白色圓領毛衣穿。
照了照鏡子,她覺得自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或許是習慣審醜了吧。
換好衣服後她跑到書房把藍芽音箱拎出來,她問杜月白:“你能聽懂粵語歌嗎?”
杜月白:“差不多。”
赫連把音箱放在茶几上,重新窩回沙發上,摸出手機開了藍芽,找到陳奕迅的《大開眼戒》,點選播放。
“不要著燈,
能否先跟我摸黑吻一吻。
如果我露出了真身,
可會被抱緊。
驚破壞氣氛,
誰都不知我心底有多暗。
如本性是這麼低等,
怎跟你相襯。
情人如若很好奇,
要有被我嚇怕的準備。
試問誰可,潔白無比。
如何承受這好奇,
答案大概似剃刀鋒利。
願赤果相對時,
能夠不傷你。
當你未放心,
或者先不要走得這麼近。
如果我露出斑點滿身,
可馬上轉身。”
音樂播到這裡戛然而止了,是赫連按了暫停,隨後她裝模作樣地隨便切了首歌。
其實中午杜月白放溫度計的時候她就醒了。
怕黑的人戒備心自然不會很弱,本來想說自己量體溫,但又怕睜眼說話後顯得更加尷尬,她索性自暴自棄裝睡。
杜月白說孤男寡女的時候,原本想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她臉突然開始發燙,用腳想也知道自己臉紅了,所以才會拿被子把頭罩住,她覺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這樣的溫柔攻勢。
可見連夢說她太容易感動並不是信口胡沁。
於是稍微清醒過來的她認為自己應該警告一下杜月白,讓他知難而退。
所以才有了現在放粵語歌這一出。
而杜月白也確實聽出了赫連的意思,很明顯的暗示,但他理解的和赫連要傳達的不一樣。
他聽懂赫連的警告,但他想的是,或許自己應該更加主動積極一些。
沒有理由讓她認為自己會因為真正瞭解她而改變心意。
他依稀記得,這首歌的最後一句是:“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
兩個人就這樣聽著歌,後半夜赫連果然又發燒了。
把剩下的酒精棉片用完後,杜月白蹲在沙發旁邊看著赫連。
為了讓她睡好一些,客廳只開了一盞落地燈。
微弱光線下的她,看起來太需要保護。
記得高中杜月白為了完成語文老師佈置的名著任務而看了紅樓夢,整本書看完後他幾乎有些厭煩林黛玉的角色塑造。
可現在就這般望著赫連,他突然讀懂了“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想把她藏起來。
就這麼陪著赫連直到杜月白有些熬不住。
他起身彎腰把赫連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把她抱回了臥室。
突然想起給赫連擦掌心時,發現她右手生命線上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