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都像是在推脫,無可否認,那的確是他曾經做過的事情。
宋鸞低著臉,似乎不是很想看見他,手指輕輕捏著被罩在玩,垂落的長髮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她笑了笑,又接著說:“不過,你對我父母還有哥哥,真的太狠了。”
想起來夢中那個身著鎧甲的尊貴無雙的太子殿下,宋鸞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了,她的哥哥應當是很寵愛她的,從她出生開始就一直護著她。
最後落得個屍首分離的下場,慘不忍睹。
趙南鈺的喉嚨泛著劇烈的疼痛,眼眶漸次泛紅,他一字一句的解釋說:“你的父親母親還有哥哥,都不是我殺的。”
不是他,也是西南王的軍隊所做。
皇宮裡出逃的密道是他告訴給行軍主將,太子殿下的頭顱也是他身邊的副將一刀斬下的。
這些事,通通都已經發生過了。
宋鸞覺得他沒有必要騙自己,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唔裡一聲,她說:“可能是他們怕我去找你而不肯離開,所以騙了我吧。”
騙她父母和兄長都死在自己的丈夫手裡。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宋鸞醒過來也以為自己會恨他,巴不得他去死,可是胸腔裡的一顆心毫不波瀾,平靜如一泉死水。
她甚至連恨都不會恨他了。
宋鸞輕描淡寫的說:“我們應該沒有別的誤會了吧?那一箭是你親手射的,沒錯吧?”
她本意也僅僅是想確認一下,真的沒有要算賬的意思。
趙南鈺身形陡然僵住,四肢冰冷,寬袖之下的指尖微微顫抖,臉上的血色也一點點褪去,唇色發白,他吸了口氣,努力穩住身形,“是我。”
是他親手殺的,沒得辯解。
他拿著弓箭的時候,手都不帶抖,決絕而又果斷,乾脆利落的了斷了她的性命。
宋鸞說:“沒有誤會就好。”
和皇圖霸業相比,殺妻又算得了什麼?
前朝公主的什麼不尷不尬,若是她僥倖活了下來,儒臣的唾沫星子也會逼的他將她給休棄,小公主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定是不會苟且偷生的,一輩子都見不得人。
而且家裡人都沒的差不多了,即便趙南鈺不殺她,她也活不下去。
宋鸞這麼想著,覺得自己可真是大度,還能從趙南鈺的立場想事情。
身前的男人似乎想碰她,手伸到半空又硬生生的給挪了回去,他艱難的問出聲,“你恨不恨我?
宋鸞有些迷茫,隨後搖了搖頭,”不恨啊。”
但是也不愛他就是了。
恨一個人難道不需要力氣嗎?
幾輩子的糾纏,宋鸞看著都覺得累了,愛恨如浮雲,一陣輕飄飄的風就給吹散了。
宋鸞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說:“趙南鈺,你放了我吧。”
沒意思,真的很沒意思。
她一個人活著還自由自在很瀟灑。
趙南鈺的臉頓時更加的白,扣緊她的手腕,眼神發狠,“不行。”
宋鸞脫口而出,“可是我又不喜歡你,以後也都不會喜歡你的。”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句話能給趙南鈺帶來多大的傷害。
和一個永遠不會喜歡上自己的人同度餘生是圖什麼呢?宋鸞想不明白,不過她向來都沒法理解趙南鈺的想法。
明明是他親手殺妻,最後非要求來世的也是他。
男人啊,就是賤的慌。
尖銳的疼痛從腳底爬到他的腦後,趙南鈺喃喃自語,“沒關係,不愛也沒關係。”
只要人還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他不奢求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