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道:“不過小傷,何須勞師動眾?”
陸禮心中暗笑,稱一句果然,他面上卻一本正經,肅然道:“主公身系五州軍民,如何是小事?況且我們恐怕在豫州得多留些時日,夫人前來照顧主公起居,正該如此,如何是勞師動眾?”
他道:“某這就去信一封,將此事稟明太夫人,主公以為如何?”
“既如此,”霍珩沉吟半晌,就答應了:“就依先生所言。”
那他就不去伐幽州了。
霍珩道:“霍洪,你領十萬大軍,連同先前先遣駐防五萬,可能拿下幽州?”
幽州也就剩十萬軍士,且從上到下早已瑟瑟發抖,這軍功易得,霍洪大喜,立即單膝著地:“標下領命!必速戰速決,蕩平幽州!”
“唔,去吧,即刻點兵。”
……
霍洪領了兵符立即下去了,這次議事結束,陸禮等人也隨之散去。
待眾人出,霍珩一直坐姿筆直的身軀放鬆,倚在身畔小几上,他闔上雙目。
失血過多,到底是有影響的,他比平日易疲憊了些。
不過,他心裡倒是無法抑制地湧起了雀躍。
她要來了。
他那個倔強又硬心腸的妻子要來了。
也不知見了他受傷,還會不會心疼?
他負氣地想,大約是不怎麼疼的,瞅瞅她也不給他來信,讓他日盼夜盼,望穿秋水。
……
老話說,人不能一直供著捧著,看來果真不假。
當初霍珩出征後,晏蓉隔天就給寫了一封長信,上面仔細說了二人那日爭執的問題。
她先鄭重表示,自己也珍愛他的真情,然後深入剖解了自己的本性,並告訴夫君自己會努力的,希望他能多多體諒,給她時間。
語氣誠懇,娓娓道來,晏蓉是個發現問題就努力解決的人,她很明白此事不能敷衍過去,於是也十分認真且委婉地說明自己的意思。
她會盡最大努力的,只是效果如何,她也很難控制,反正她這輩子就只心悅了他一人。
有些話晏蓉沒有明說,但霍珩還是立即看懂了。
他心中酸楚不甘又有些彆扭,再加上當時他還生著氣,於是回信也不提好是不好,只十分簡短地吩咐她好生照顧祖母,養育兒女。
涉及情愛,平時多理智穩重的一個人,總是有些反常舉止,好比霍珩當時就是,他回的那封信,其實就是希望晏蓉再退一步,兼最好能再哄哄他。
晏蓉再次來信,雖然沒辦法再退一步,但真好生哄了他,溫聲細語,撒嬌討好,讓他消消氣,不要和她計較。
霍珩卻又生了氣,我都這般歡喜你了,誰也不看只願守著你過一輩子,你卻還是不肯徹底相信我?!
說什麼生性謹慎,那還不是對他不夠信任?
於是他回的信更加簡短,措辭頗有幾分嚴厲,讓她不要再寫這些輕佻之詞,照顧好祖母和兒女才是正事。
好吧,沒誰樂意一直熱臉貼冷屁股的不是?晏蓉也生氣了,於是,此後就再去信。
霍珩當時還生著氣,於是也不主動去信,這般拖著拖著,等氣漸消了些,時間已久,他想去信卻抹不下面子。
陸禮是個善解人意的,這不,就給他家君侯搭了個階梯。
霍珩摸了摸左上臂,估摸一下傷勢,他發現等妻子到時,可能這傷就差不多就痊癒了。
他一時懊惱,又有些埋怨這傷怎地不再重一些,她會不會以為他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