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霍望,提起這個,在場陸禮李原等七八人也面露惋惜。
“諸位不必惋惜,明年或後年也不遲。”
霍珩倒並沒有太大感慨,因為如今已經達到了此戰最好的預期。北方軍不擅水戰,訓練二三年再行攻伐,本也是計劃內的事。
“如今有了鄭鈺送來的工匠和水師戰將,已是事半功倍。”
霍珩剛至平輿,荊州鄭鈺就透過了何興的引見,向他表示了結盟投誠之心。
去年和陳佩一戰後,鄭鈺如今只剩下荊州南邊小半的屬地,會投霍珩,意料中的事。他的投誠誠意十足,最擅長打造戰船的工匠一批,還借出了麾下最長於水戰的戰將。
有了這些,霍珩訓練出一批精銳水師的步伐又加快了許多,預計伐揚的時間能縮短一半。
他欣然接納。
雙方非常滿意,就在昨天,鄭鈺的使者才回去了。
諸事議罷,霍珩食指點了點長案,道:“幽州也該處理了。”
是的,幽州也圍了有一段時間了,如今南方大勝,也是時候處置了。
提起荀氏,他眯了眯眼,依舊毫不掩飾話語中的冰寒。
陸禮忙勸道:“主公,幽州如今不過癬疥之疾,交給諸位將軍即可,主公有傷,不宜長途征伐。”
先前追擊陳佩大軍至淮水的最後一戰中,霍珩被流箭所傷,傷處在左上臂,不重,但由於他當時忙著指揮大軍掩殺慌亂的揚州軍,沒有及時包紮,所以失血很是多了些。
軍醫囑咐需休養一番,以免損了根基,故而陸禮有此勸。
霍洪連忙請命:“主公,讓標下去吧!標下必能將那群姓荀的狗賊盡數拿下,蕩平幽州!”
他先前腿負傷留守差不多兩年,一場大戰覺得不過癮,正好再來一場。
“主公,標下亦可領軍!”
“標下亦然!”
……
落後一步的霍望李原幾人爭先恐後請命。
麾下這些個心腹大將,霍珩自然極信任其忠心能力的,照理說,順勢委以此任並無不可,不過他還是拒絕了。
“不過小傷,並無大礙。祖母久病,攻伐幽州後,我欲回鄴城探看。”
淮水北岸佈防,訓練水師打造戰船,二者乃重中之重,再加上剛攻下的兗州豫州,故而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霍珩都將會在南方停留。有此意也屬尋常,但他跽坐上首說出這句話時,陸禮心中卻無端升起一種古怪之意。
不是說,荀太夫人早已大好,如今病已痊癒了嗎?
君侯並非一個拖泥帶水的人,既然後方穩定,按他從前處事作風,他肯定不會這般堅持一定要親自帶傷去伐幽州。
幽州,如今不過癬疥之疾罷了。
陸禮看了眼霍珩微帶蒼白的面龐,他立即想起一個人,霍氏主母,主公之妻。
那位年輕嬌俏的夫人,似乎和他的主公鬧矛盾了。
以往出征在外,總是一天一封信的,鄴城送來,霍珩看罷總立即回一封。偶爾路上有阻滯,信使延遲了些,他面上不顯,陸禮總覺得主公其實十分惦記。
現在沒有了。剛開始時,鄴城來了兩次信,主公也回了,可不知為何,後來就沒繼續有信。
霍珩作何感想陸禮不知道,不過沒主動去信他卻是知道的,然後,就這麼一直持續了下去。
信,是沒主動寫,但陸禮卻發現,每次鄴城有軍報或信使到,主公總是第一時間喚進來的。
聽著,總是多了絲迫不及待的嫌疑。
然而很可惜,這來得都是公務軍報,偶爾有封家信,似乎也是荀太夫人寫的。
所以吧,陸禮合理推測,他家主公真正想探看的,會不會是家中鬧了矛盾的嬌妻?
眼見霍珩堅持,他眨了眨眼睛,又勸道:“主公三思,陳佩狼子野心,必在淮水南岸伺機反撲,這豫州為陳佩所治日久,我軍水師又暫未建起,主公親自坐鎮為宜。”
說一千道一萬,陸禮還是以霍珩身體為重,他擅長岐黃,最知久疲又逢失血過多,若不好好休養,青壯時倒無妨,只怕暮年要遭罪。
霍珩蹙了蹙眉,正要說話,陸禮忙搶先一步開口:“主公如今有傷在身,正適宜有人在旁悉心照顧,主公親衛們固然好,只是男子總要粗莽些。”
“聽聞太夫人病已痊癒,不妨請夫人南下,也好照料主公起居?”
霍珩一時心中大動,他險些就一口答應了,話到嘴邊又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