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在乳母懷裡蹬腿伸手,要到母親懷裡去。
“小笨蛋,姐姐都曉得叫阿孃了,你還不會。”
晏蓉接過兒女,一左一右抱著,她笑著點了點虎頭的小鼻頭,嗔道:“我們虎頭要加勁兒咯。”
虎頭以為母親和他玩耍,“咯咯”大笑著,兩條小胖腿用力一蹬,身疲骨乏的晏蓉一下子坐不穩,猛地往後一仰。
“阿蓉!”
剛進門的霍珩一驚,幾個大步衝上去,趕在乳母侍女之前攙扶起妻子。
“沒事的,後面有墊子呢。”
兒女一天一天大,力氣足,會坐會爬還正學著走,這榻上的錦墊和大引枕就沒少過,就是預防晏蓉力氣不夠,被兩個小傢伙帶倒的。
阿寧和虎頭見父親回來了,更加高興,又撲騰著往父親那邊去。
霍珩接過虎頭,摸了摸兒子柔軟的法頂,“我們虎頭腿腳有勁,都自己學會走了,說話晚一些也是有的。”
“祖母從前就說話,一般先說話的晚走,晚說話的先走,我們阿寧和虎頭就是這樣。”
提到荀太夫人,他目中又添了些黯然。
喪禮是一件非常熬人的事,尤其霍珩對祖母感情之深,這二月下來,人瘦了一圈。
他眼窩微陷,其下還有青痕,容顏憔悴,情緒始終徘徊在低谷。晏蓉看在眼裡疼在心上,摸了摸他的臉,道:“我們虎頭像阿爹,長大必能文能武。”
虎頭知道母親在說他,“咿咿呀呀”蹬著腿,又伸出兩條小胖胳膊,摟著他父親的脖頸。
晏蓉含笑指著霍珩,對閨女道:“阿爹!”
小阿寧剛學會喊的父親,不標準,“噠”,“噠噠”地喊著,不過她十分有興致,衝她父親就是一通亂喊,喊得霍珩心花怒放。
他把小閨女也抱過來,使勁親了親,“乖,阿爹的小阿寧真聰明!”
如冬末春初,冰雪消融,他唇角揚起弧度,目光變得柔和,摟著兒子閨女,笑聲不斷。
晏蓉含笑看著,能撫平這種創傷的,只有另外的至親至愛。
……
小孩子精力有限,和父母玩鬧一通的阿寧和虎頭說睡就睡,趴在父親懷裡就閉上眼睛,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霍珩親自送回去。
回來後,他摟著晏蓉,“謝謝你阿蓉。”
喪禮的煎熬妻子也不少受,但他沉浸在傷心中,妻子卻要忙前忙後,照顧他和兒女,很辛苦很吃力。
他撫了撫她的臉,生了孩子養出來的那點肉,現在已經瘦回去了。
晏蓉笑了,“謝什麼謝,我們就是一起的,用得說謝謝麼?”
她仰臉,親了親他。
霍珩自然知曉夫妻互為一體,二人之間無須言謝的,但他滿腔感激和憐惜,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來表達。
“嗯。”
他說:“你多吃點兒,好生補回來。”
“你也是呢。”
……
夫妻輕聲細語,相擁良久,才起身去浴房梳洗,完事躺在大床上同衾而眠。
晏蓉闔目前,忽然想起一事,“夫君,秋社那人可查到來路了?”
荀太夫人出門,全嫗是打點過的,只有這麼短短一段接近人群的路,照理百姓鄉親忙著恭送,是不會無端端說出這麼一段話的。
還能剛好讓老太太聽得清楚明白。
哪兒來的那麼多湊巧?
霍珩雖悲傷,還忙著舉喪,但他第一時間就下令徹查。
這麼一個混在秋社百姓中的無名人士,事後不知影蹤,查是很難查的,但鄴城是霍珩的地盤,廢了大力氣,還是有些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