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當時笑道,說屆時調整調整。
現在正好,連同霍珹也一併給調整。至於霍溫,這次戰役規模大,很多以往留守鄴城的文官都調動了,他混在其中也不起眼。
霍洪領命後喜形於色,霍珹心中卻“咯噔”一下。
他心潮翻湧,面上卻不顯,立即大聲應了一聲“得令”,並接過監軍印信。
霍珩軍令接連不歇,餘光卻一直關注霍溫霍珹,見二人一切如常,心下稍安。
或許是自己疑心太重了,若屆時澄清,他備酒宴請叔父堂兄,當做賠罪。
霍珹餘光也在關注上首的霍珩,對方表現也與平時無異,他卻無法安心半分。
……
諸將領命後,立即離了議事大廳下去準備。霍珹隨諸人一起出得廳門,春日陽光灑在身上,他並未沾上半絲溫熱,反倒冷風一吹,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以往霍珩出征,自己基本都是留守鄴城的,包括幷州青州大戰,這次怎麼就……
不要說霍洪,霍洪是霍洪,他是他。
索性都調整了,因此大家都覺得是尋常調動,但霍珹不同,他心中有鬼,立即就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終於能重新到前線去,雖是監管糧草,吾心足矣。”父子一同往家裡趕,霍溫樂呵呵地這般說道。
霍珹眼神閃了閃,與父親共事的是韓光霍洪,霍珩的鐵桿心腹。當然了,在外頭看來,這三人都是可以絕對信任的。
“正是。”
他面色如常應了,末了又關切問:“父親的手臂可會不便?若是難以支應,我回去與伯瑾說說?”
霍溫手筋是接續的,寫字能行,但拿不起大刀,已經不是武將了。若那不祥預感為真,那大約是自己連累了父親。
霍溫擺手:“無事,武有霍洪,我和韓光為文。”
“那父親若有不適,萬萬不可掩下不說。”
“嗯,伯瑾在,我怕是想多勞累也不行,無事的。”
伯瑾嗎?
霍珹笑了笑:“那兒子就放心了。”
現在已經是中午,霍珩為了爭取時間,下令申時初點兵,距今不足兩個時辰。
霍珹需要親自做的除了披甲,就是將手上正處理公務整理一下,方便交接。至於那些收拾行裝的事,交給貼身僕役即可。
進門後,吩咐一聲,他和霍溫匆匆回了自己的書房。由於呂氏的去世,他手上正處理的公務沒有太多,約莫半個時辰就出來了。
他一邊往後院快步而去,一邊問左夷:“公子和女郎呢?”
左夷經歷過不少大事,乍聞主子出征時雖震驚,但也沒露絲毫聲色,聞言忙稟道:“小主子們好多了,今日已經能下床走動。”
阿彘和芽芽都病了,但他們依然不願意離開靈棚,也是因為如此,荀太夫人不得不和呂氏孃家商量,讓呂氏沒有停靈太久,數日前已經下葬。
霍珹到了後院時,姐弟二人又抱在一起哭泣,乳母侍女苦勸,可惜效果不大。
“阿彘,芽芽。”
“阿爹!”
悲傷勞累讓往昔玉雪可愛的兩個孩子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見了父親,他們眼淚決堤,立即站起往父親方向撲去。
“啊!”
小身軀乏力,跑得又急,阿彘絆了一下,連帶姐姐一起,齊齊撲倒。
眾人大驚,忙搶上前去攙扶。
包括緊跟霍珹而入的左夷。
大家七手八腳扶起孩子,混亂中,左夷突然感覺到手裡被塞進一個很小的物事。
他立即不動聲色捏住。
傳信
時間回溯到半個時辰前。
霍珹做了最壞的打算, 自己很可能已經進入霍珩的內應嫌疑人名單上了。
既如此,那他應該在嚴密的監視之中。
想起之前與荀續水榭上的碰頭, 以及霍珩還願意帶他一同出征, 他不得不合理懷疑,監視就是這些天才開始的。
呂氏死得突兀, 終究是讓人心生疑竇了嗎?又或者是荀續那個蠢貨在靈堂上微露端倪導致的?
原因不可考,多想亦無補於事,關鍵是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不幸的是,在當初議定的計劃中,霍珹留守鄴城是很重要的一個先決條件, 他被調離,本來十足的成功率,如今只剩下六成。
幸運的是, 諸事已經議定,荀續也擺平了, 接下來霍珹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