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英夫盡忠職守,死死給攔住。
霍溫蹙眉, 斥道:“你這管事作甚?還不快快讓開?”
“稟郎主, 荀侯微醺, 已登車回去了。”
“回去了?”
霍溫皺眉:“怎地這般著急?”
左夷連忙道:“怕是聽說郎主去了官衙,荀侯也不知郎主早歸, 荀侯貴人事忙,只怕回去還有事呢。”
這個也說得通,雙方結盟共同出兵,要當面商量的事肯定不少的。
霍溫頷首:“那孟宣呢?可還在上頭?”
他眺望水榭,霍珹立即往裡頭一縮, 沒被發現, 霍溫收回視線, 皺眉看著英夫:“你還杵在此處作甚?”
左夷冷汗直流, 他雖不知水榭發生何事,但荀續走了還沒恢復正常,肯定有大事。
這個時候,英夫靈機一動,忙跪伏在地,道:“奴有罪,郎主容稟。”
“大郎君也到前頭去了。只是,只是方才大郎君和荀侯招了舞姬伺候,又命小的們清理收拾。呃,呃,裡頭甚是,甚是……”
英夫吞吞吐吐,彷彿十分難以啟齒,想起身讓開,又十分遲疑:“甚是汙穢,只怕是會汙了郎主的眼。”
招了舞姬伺候,當然不是為了觀賞舞蹈的。實則時下的上流社會,宴席上興起當場御女並不罕見,更有甚者,最後會演變成一個肉體盛宴也不是沒有的。
具體怎麼樣,看主人吧。
鄴城風氣算是十分好的,由於當家人霍珩深惡此道,上行下效,這種荒唐事還是少見的,最多就觀賞了歌舞后,等宴席散了,各自帶看上的姬女回房罷了。
關起房門的事,就各自隨意了,霍珩怎麼也不會在意人家的房中事。
霍氏親近幾房,更是清流中的清流,多出情深夫妻,浪蕩子更是不見。
霍溫立身持正,對亡妻情深意篤,歷來厭惡那些,他以為自己獨子也是這樣的,畢竟霍珹與呂氏處得很不錯,房裡乾乾淨淨,偶有逢場作戲也從未見納妾念頭。
今日突如起來的荒唐,著實讓霍溫愣了愣。
是因為荀續極好此道嗎?這是要招待好遠道而來的表兄?!
“孟宣這也……”
一說裡面場景汙穢,霍溫就不願再往上挪步,以免被些荒誕場景和裸女汙了眼睛。
況且兒子也走了,裡頭也沒啥好看的。
霍溫略躊躇一瞬,打消念頭,問:“大郎君呢?”
英夫道:“不知,大約是送罷荀侯,就回書房了吧。”
他不敢抬頭,怕表情露出端倪,也不敢肯定說個地點,就連揣測,也往西路外書房遠遠去了。
霍溫點點頭,“唔”了一聲,“那你們快些清理了罷,需仔細些。”
話罷,他轉身往西邊去了。
左夷和英夫對視一眼,大鬆一口氣。
好歹糊弄過去了。
霍溫漸行漸遠,左夷才低聲問:“大郎君呢?”
英夫指了指後面的水榭。
“你繼續守著。”
左夷吩咐一聲,立即提起衣襬,匆匆往水榭行去。剛拐過最後一個彎道,他便見血泊中躺了兩具女屍。
定睛一看,竟是主母的貼身侍女。
頸間劍痕乾脆利落,左微高於右,前輕後重,正好合了霍琛慣常揮劍而出的手勢。
左夷心裡“咯噔”一下,也不敢擅自入內了,滯了半晌,才試探性地輕喚了一聲。
“郎君?”
……
霍琛目送父親走遠,回身閉目靠在石壁,深深大喘了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