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現在的目標是霍珩本人。
“兗州大戰不日將至,屆時便是合適時機,我二人已商量周全,你按計劃行事即可。”
霍珹從懷中暗袋掏出一個小竹筒,遞到荀續手中,“回去看罷,立即焚燬。”
荀續條件反射抓緊小竹筒。
他面露遲疑,只是也很清楚,自己沒得選。
霍珹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兄放心,計劃很周全,此事必能……”
“成功”兩字尚未說出口,忽二人聽到大石屏風後有“咔嚓”一聲枯枝被踩折的脆響。
不大,但也不小,落在二人耳中卻如同驚雷炸響。
誰敢登廊?!
英夫和看守廊道的都是死人嗎?為何無聲無息?!
霍珹臉色一變,抄起置於案上的佩劍,迅速站起,幾個大步繞過大石屏。
映入眼簾的是三張素白的臉,呂氏,以及她的兩名貼身侍女。
呂氏
今天天氣不錯, 呂氏本來領著一雙兒女在花園放風的, 沒想到剛往梅林走了幾步,就聽說前院傳了舞姬。
她登時大怒。
呂氏是個醋勁大的,最看不得夫君和別的女人有瓜葛, 即使偶爾的逢場作戲, 她也非常不得勁。
老孃費心費力給整治了酒宴,你個男人轉頭就招了美姬,這合適嗎?!
呂氏認為絕對不合適,她立即吩咐乳母照顧兩個小的,自己提起裙襬往前頭去了。
招待荀氏表兄, 賞賞歌舞可以, 但再進一步就不行了。
她得在後頭盯著。
誰知呂氏匆匆去了東廳, 卻只見一群身穿薄衫裙的美姬在瑟瑟發抖。
她蹙眉, 問何事,郎君和荀侯呢?
呂氏厭惡家裡這群歌姬舞姬並非一天半日的事, 可惜家養姬女是風尚,霍珹不用,但也有招待賓客的需要,因此她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不過她是當家夫人, 要處置那個只是一句話的事,根本不需要和顏悅色。
舞姬們更驚, 為首一個伏跪稟道, 郎君和荀侯繞過東廳往角門去了。
呂氏厭惡舞姬, 但舞姬們也不見得喜歡她。一個家姬最好的出路, 就是得了主人或者貴賓的青睞,抬為妾室,生下一兒半女,終身有靠之餘,也不用再恐懼年老色衰沒了生路。
呂氏這種主母,就是生生斬斷她們的唯一出路,如何不憎?如何不恨?
越是貌美的,恐怕就越是怨恨。
好比此刻的這位領舞姬女,她表面低眉垂目,表現十分溫順,但卻沒有稟明霍珹和荀續只二人結伴同行,未曾招半個舞姬相伴。
她心底深處,未嘗沒有盼望霍珹和荀續在談正事,而呂氏貿貿然闖進去,因此被霍珹呵斥的。
呂氏聞言,果然拂袖往外而去。
她以往不是沒有這麼做過,不過她也懂分寸,不會作潑婦狀當眾下霍珹的面子,因此霍珹每回只無奈嘆息,都順了她。
只是呂氏沒想到,自己這回踢鐵板了。
說鐵板其實也不對,因為這簡直是一鋒利的刀刃,碰則見血。
找人不難,剛出了角門,便見不遠處的水榭廊道入口有人守著了。
她直接過去,登廊而上。
其實霍珹給英夫下的命令,有一個漏洞,那就是呂氏。
他防著父親,因此特地強調了霍溫,但他沒想到妻子會來。
呂氏在霍珹這邊,是個很特殊的存在,夫妻感情好,她不但可以隨意進出前後院,就連霍珹的外書房,如無特殊命令,呂氏也是能自由進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