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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怎麼樣,天晴起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起碼不用頂著風雪艱難前行了。
驛館這邊早就準備就緒,霍珩請晏蓉下車,她微微低頭鑽出車廂,將手遞到他的大掌。
很厚,很暖,一點不像剛頂風騎馬趕路兩三個時辰。
“阿蓉可是乏了?”
她睡得臉紅撲撲的,左耳旁的臉頰處還有一點睡印子,剛醒來的人難免有些迷瞪,晏蓉一向優雅從容,這般嬌憨的模樣實難得一見,霍珩目光在她身上繞了一圈,面帶關切。
“沒,我剛睡醒。”
晏蓉仰臉瞅他,見他一身大紅綴黑迎親吉服,精神奕奕,明顯心緒極佳。看來抱得美人歸,人生一大喜,是讓他身心舒暢了。
“阿蓉看甚?”
他笑道:“可是月餘不見,記不清為兄了?”他可是寫了好幾封信給她的。
晏蓉備嫁挺忙的,還真無暇多想,但說記不清就誇張了,況且這話哪裡是能應是的,她連忙搖頭,又一本正經地說:“沒有的事,表兄月餘不見,越發俊朗威武。”
說好話總不能錯的吧?
果然不錯的,霍珩雖不信她,輕哼了一聲,但眸底的笑的一直沒有褪下去。
“熱水備好了,你先梳洗一番,再用些吃食。”
二人並肩前行,他低低囑咐她,二人雖已將是夫妻,但到底未行大禮,按禮該分開起居。
晏蓉應了。
新娘子的房間是驛館最中心最好的一個,霍珩在她對門,晏蓉中午吃得多還沒活動,並不怎麼餓,她稍稍用了一些就擱下銀箸。
“阿媼,晏一他們安置好了嗎?吃食熱水可夠?”
她陪嫁還有兩千白翎衛,這也是霍珩點了三千精兵作為迎親衛隊的原因之一,不讓男家迎親隊伍的氣勢被壓下去。
加起來足有五千的將士,一個小小的驛館肯定住不下的。好在雙方準備都十分充裕,一到地方,將士們就有條不紊地圍繞驛館安營紮寨。
“女郎放心,晏一剛使人稟上來了,白翎衛駐紮在驛館東邊和西邊,已紮好營帳正在安置,一切俱好。”
“嗯。”晏蓉頷首,站起來緩緩在屋裡繞圈消食,順帶活動筋骨,她吩咐:“阿媼,你傳話給晏一,讓安排人輪值,守好糧車。”
她頓了頓:“還有那些大樟木箱子。”
糧車上的是大豆種子,大樟木箱子裡頭的也是。前者是普通種子,用來掩人耳目;後者才是真正的良種。
晏珣雖知悉晏慶對良種虎視眈眈,但考慮過後,仍舊決定讓剩下那一半的良種隨婚車一起入冀州。五千精兵守衛,冀州太原乃二家地盤,風險很低,他當然選擇為女兒撐腰。
她的其餘嫁妝,統一使用簇新的填漆樟木大箱裝運,這幾百石良種也混入其中,外表一般無二,讓她的嫁妝車隊看起來更加壯觀。
申媼應了一聲,正要親自去,不想剛開門就見對面的霍珩穿過庭院站在門前。
她連忙福身見禮,“婢子見過君侯。”
“表兄嗎?快進來。”
裡頭晏蓉探頭看了眼,他衝她一笑,叫起申媼,大步進了門。
室內放了兩個大熏籠,裡頭炭盆挑得旺,暖融融的。晏蓉臉色紅潤,衣物不用穿的很厚,活動自如,看著輕鬆,他滿意點點頭,“這驛丞可賞。”
“阿蓉,樟木箱子我已命人暗暗守著了,你無須擔憂。”糧車守衛森嚴,而樟木大箱明松暗緊,這甚至無須多加商量,就能定下的策略。
“表兄辦事,我自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