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之期就在眼前,這可不是個輕鬆活計,他無妨,只是她身子骨嬌弱,當好好養精蓄銳,以免吃不消。
晏蓉瞅了他一眼,霍珩眉目溫和,隱帶關切。
嗯,這男人很快就是她夫君了。
那好吧,晏蓉也知道自己使不上力,乾脆就不再操心,從善如流頷首:“那好,我不管了。”
她揚起小巧的下巴,往門口方向點了點,示意他該走人了。
“師兄慢行,恕阿蓉不遠送了。”
她拖長的調子,聽著有幾分俏皮,霍珩要被請出門,他睨了她一眼,乾脆利落站起。
“好,那為兄就先回去了。”
再過二日,看你如何再趕人出門?
晏蓉完美接受這一資訊,她眨眨眼睛,笑吟吟親自關上門,兩日後的事,兩日後再說。
大婚
晏蓉一夜無夢。
翌日迎親隊伍繼續出發,這次一路順暢, 夜間抵達鄴城。
宵禁早至, 但君侯迎主母歸, 鄴城城門大開, 守城軍士列隊迎接。
除晏一領百十衛士隨婚車進城, 白翎衛隨三千精兵暫且安置,他們的營房和家眷房舍早準備好了, 隨時可進駐。
霍珩護著婚車前往驛館,大婚當日晏蓉才會進霍家門。這驛館規整收拾了多次,侍候人手都是家裡安排的,未來主母, 誰也不敢怠慢。
晏蓉有些累了,豐邑至鄴城,路程一天多一點,抓緊點一天能到, 走得有點急, 中午她也沒怎麼下車活動,坐得骨頭疼。
霍珩處理好諸事來看她時,她已經睡過去了。沐浴後趴著讓侍女給她揉按一下,揉著揉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雖說後天就是婚期,但到底還沒行大禮,女郎醒著沒啥, 可這都上床睡著了, 總不好放人進去。申媼恭敬給霍珩見了禮, 面露難色。
霍珩卻沒有為難她,無禮輕慢晏蓉的事他也不會幹,只細細詢問申媼了幾句,又命諸人盡心伺候,站了片刻,就回去了。
晏蓉第二天起來還有些焉焉的,好在還有一天緩衝,她修心調整了一天,次日晨起,精神滿滿。
今天是十一月十八。
霍珩晏蓉大婚吉日。
晏蓉重複了親迎那天的一套程式,沐浴,更換婚服,束髮戴上珠冠步搖,梳妝打扮。大銅鏡中,雲鬢花顏,紅衣似火。
她要正式邁入人生另一階段了。
晏蓉盯著鏡中那個妍麗女郎,怔忪了片刻,方轉身被攙扶而去,登上婚車。
寬敞華麗的婚車轆轆而行,在霍家大宅兩個大石獅前停下,新娘子踏著厚厚的大紅絨面氈毯,被迎入正堂前。
霍珩正立在堂前等她。他一身公侯龍山九章冕服,青玉七旒,玄衣纁裳,白羅大帶,儀表堂堂,威儀赫赫。
晏蓉還是第一次見他穿得這般莊重,寬闊的肩背撐開的厚重顏色,不過靜靜佇立,就輕易將所有喧鬧壓下,成為諸人目光焦點。
她不禁眼前一亮。
霍珩微微一笑,緩步行至簷下,伸出手。
晏蓉含笑將手遞給她,他輕輕一拉,她拖著長長的拽地裙襬,順勢登上臺階。
周禮,“婚禮”本“昏禮”。
成婚之儀乃黃昏舉行,故而稱昏禮。
正婚之日,新人需行沃盥禮,同牢禮,合巹禮,而後再拜堂結髮。
這一時期的婚禮已可賀,開始邀請賓客觀禮,因此正堂內外,都有正裝出席賓客。俱是霍氏親近族人,霍珩本人的心腹,文官武將。只要不要緊公務困身的,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