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
“晏公此言差矣。”
霍珩回了一禮,神色和緩,道:“霍晏兩家乃世交,晏公夫人又是珩之姨母,我是晚輩,自當出迎。”
他微微一笑:“晏公稱我伯瑾即可。”
晏珣十分歡喜,道:“甚好,甚好,伯瑾如此不嫌,我便厚顏自居伯父。”
之所以是伯父而非姨父,是從兩家世交這裡論的,霍珩年幼時晏珣首次見他,對方便是稱他伯父的,就不作改變。
霍珩拱手:“伯父。”
“好,好!”
晏珣忙不迭將人扶起,他本十分欣賞霍珩,又見對方如此恭謙,一時心內讚歎,捋須滿意頷首。
“伯父一路顛簸,不妨略作休憩,我們明日再回鄴城。”
結盟談妥,但具體事宜肯定得回鄴城細說的,況且荀太夫人健在,晏氏父女來了,少不了拜見一番。
晏珣身體羸弱,趕了幾天路雖人逢喜事精神爽,但臉色已見蒼白,住下歇口氣,再請疾醫扶脈,才是正道。
霍珩笑道:“伯父許久不來冀州,正好我今日設宴,為伯父接風洗塵。”
“極是,極是。”
晏珣看一眼見禮後就微笑不語的愛女,見晏蓉氣色極好,欣慰之餘又放心,連連應是:“有勞伯瑾費心了。”
“無妨。”
晏蓉上前虛扶父親,霍珩並肩走在另一邊,三人說說笑笑,進了官衙。
霍望與左右諸人相視一眼,暗忖,陸先生文士出身,睡死過去也沒趕上夜路,此刻在鄴城肯定捶足頓胸。
他幸災樂禍一番,也跟著進去了。
霍珩與晏珣相談甚歡,他雖年輕,但不管是政務還是軍務上的見解,皆非尋常人能比,一言一談皆從容,舉手投足無不自信。
晏珣是越發讚賞這個年輕人,談興愈濃,漸漸就不限於軍政局勢,山川地理,民風習俗,亦有所涉及。
霍珩雖勇武,但書也讀得不少,晏珣說的他不但能聽懂,且還有獨到的見解。
晏蓉饒有興致圍觀二人你來我往,父親來了,她可全程退居二線,諸事無需她勞心,也不用她出面,她安心旁聽即可。
霍珩餘光一直關注著她,趁舉樽之時,睨了她一眼。她嘴角含笑,目帶狡黠,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唇角翹了翹。
這是一場賓主盡歡的宴席,不提晏氏父女,霍望等人有幸圍觀一把主公難得的溫和謙遜,表面不顯,實則嘖嘖稱奇。
看來,霍氏主母是不會有變化了。
有無變化,其實近日即可知曉。次日一大早,霍珩攜晏氏父女,一行人離了豐邑,往鄴城而去。
晏珣身體不佳,車行得比較慢,到了夜半時分才抵達鄴城。
這時候荀太夫人肯定已經歇下了,於是晏珣提議,先歇在驛館,待明日再登霍府大門,拜見太夫人。
霍珩當然沒有二話,命人仔細灑掃驛館,安排父女二人住下。
只是太原一行人前來冀州,主要目的並非拜見荀太夫人的,結盟才是正事。因此次日天明,雙方先就此展開一系列磋商,用絹帛撰寫結盟文書,最後簽署,結盟成。
因雙方並無意見分歧,這過程耗時不長,中午時分就完事了。霍珩再次設宴,慶賀結盟成功。
這回晏珣滴酒不沾,宴後他和晏蓉在霍珩的帶領下前去拜見荀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