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口對夫君說:“你看沒看三嬸母那臉色?謀劃了這麼久,侄女接過來好幾年,誤了韶華,到底是一場空。”
她有些不屑,也不看看霍傢什麼門第?霍珩什麼人?整一個跳樑小醜。
霍珹也沒午睡的習慣,正拿了一卷書簡在看,聞言皺了皺眉,沉吟半晌,對妻子說:“阿雅,你多提點提點弟妹。”
“只是三嬸母孤寂,難免多想,你也和弟妹多分說分說,若嬸母因心中不安,行事略欠妥當,望弟妹多體諒一二。”
呂氏聞言微笑應了,見夫君低頭繼續看書,她撇撇嘴。
一天到晚想把侄女推進大房,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地位。
喪父喪子,固然傷痛,但是不改嫁,怕也不完全是這麼原因吧?一把年紀,出身一般,能嫁到什麼良人?和霍三夫人的位置一比,天差地別。
改嫁後可就不是霍家人。
安置
晏蓉回屋卸了倒頭就睡, 霍珩問她要不要用些吃食, 她也搖頭拒絕了。
這一覺睡得極沉,霍珩坐在床邊看她片刻,難得意動, 也罕見歇了午覺, 嬌妻在懷, 他感覺甚是不錯。
既然歇了午覺, 醒來後就得重新梳妝打扮, 申媼領著侍女們有條不紊忙碌,霍珩頗感格格不入,照例出去等著。
“夫人, 婢子已經看過了,這分來元和居的, 看著都似是安分的。”
初來乍到, 儘快瞭解身處環境才是硬道理,晏蓉的陪嫁們相當有效率, 一上午就探聽了不少訊息。
申媼說的頭一個, 就是元和居, 說實話她挺滿意的。
由於晏蓉陪嫁下僕極多,所以霍府分配來的就適當減少。她趁早上全體聚集時看過,見生面孔基本都是梳了婦人髻, 要不然就是相貌平凡的。
由此可見, 霍珩沒有多餘心思, 荀太夫人也不打算給孫媳添堵。
很好, 非常好。
申媼一邊喜滋滋伺候主子更衣,一邊再次誇了晏珣,“郎主果真目光如炬。”挑了個好女婿。
晏蓉忍不住“噗呲”一笑,搖搖頭,她問道:“那家裡三房主子情況可知?”
她實際不是很在意美貌侍女這些,她對自己相貌還是有自信的,只是偷腥這事兒,不在妻子是否美貌,關鍵是男人有沒有這個心。否則,在這個姬妾盛行的時代,不管如何嚴防死守都是堵不住的。
哦,不對,這不叫偷腥,這合法合情。
霍珩待她極好,不過新婚日餘,二人相處融洽,可以說是極不錯了。只晏蓉依舊有所保留,大約日後也是如此,畢竟是男尊女卑的社會,未來充滿不確定性。
孃家平平安安,膝下有一個自己的骨肉,晏蓉還有自己生活,相信自己是能和樂一生的。
何苦為難自己?
她從不打算以夫為天,一生裡就重一個男人,喜怒哀樂皆隨他,也太可悲了。
不過晏蓉沒打算和申媼說這些,觀念不同,說來沒用,她知道乳母是真心疼自己就行了。
申媼已經在說她收集到的情報了,“……郎主和二房最好,叔侄和睦,兄弟融洽,郎主從前常與珹大郎君飲酒相聚,只是這二年珹大郎君常不在鄴城,這才少聚了些。”
霍珩一統冀州後,東鄰的兗州和青州有些急了,尤其是兗州,不管是出於防禦還是其他,總而言之接壤處城池是駐紮了不少部曲。
霍珩自然增兵並派大將駐紮,另外還常遣人巡視,第二個任務霍珹常領,所以經常不在鄴城。
“那霍琛呢?”
晏蓉比較想知道的是這個,雖然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待霍琛一房過於親近,但仍需有個度。
可惜申媼搖頭:“這個婢子打聽不出來。”
“哦?”
這回晏蓉真是奇了怪了,“這是為何?”
她很清楚,自己陪房之所以能這麼快打聽到不少訊息,歸根到底的原因是她乃霍珩之妻,霍家主母,且走六禮過程中,荀太夫人和霍珩給予了相當高的重視。
分來元和居,下僕前程皆系與晏蓉一身,主母陪房相詢,爭先恐後投誠才是正常操作啊。
申媼也奇怪:“我親自與個管事娘子閒聊,開始那人不要我多問,起個頭就一股腦都說了,可提起二郎君和他生母,那人卻支吾不肯言,只推說不知。”
怎麼可能不知,那人可是世僕家奴了。
申媼道:“婢子就不問了,只說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