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安慰自己,郎主還是很疼愛她家女郎。
屋裡晏蓉最終還是爭不過霍珩,只能強忍羞意,看他用食指挑起一抹碧色藥膏,探了進去。
這膏藥抹得磨人,霍珩眸色深沉,呼吸略急。好不容易抹完,晏蓉喘了口氣,匆匆披上寢衣,鑽進錦被裡捲住頭臉,背對著他滾裡頭去了。
這個新婚之夜,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比她預料中深入太多,心理準備不充裕啊!
霍珩輕笑一聲,闔上白玉匣子放好,躺下把連人帶被子卷抱過來,再扯過另一床被子蓋住。
他不以為意:“你我夫妻,此乃尋常事。”
是挺正常的,但你總得給人一個適應期啊,要不要這麼高歌猛進?!
晏蓉有些呼吸不暢,鑽出頭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霍珩忍不住哈哈大笑,須臾俯身,親上她的眼睛,這般靈動的她,他甚是歡喜,他更樂意讓她坦露真性情。
晏蓉脖子扭了扭去都沒避過,好不容易掙出一隻拳頭,使勁推他。
推沒推走,反而被他大掌握住,順勢親了親。
夫妻倆這麼一鬧,生疏感反而去了,適應了新關係後,二人熟稔了許多。晏蓉氣哼哼了一陣,終於抵不過周公召喚,和他相會去了。
霍珩藉著帷幕縫隙透進的光,微笑端詳她片刻,替她理了理鬢髮,也闔上了雙目。
睡下的時候是三更,次日天矇矇亮就起來,不過兩個多時辰。
霍珩精神奕奕,他早就睜眼了,不過今兒少有地沒晨練罷了。
晏蓉就悲催多了,這麼冷的天,早起本來就是件苦差事,她昨天還幹了不少重體力活。霍珩眼見申媼在門外催了兩次,時辰真不早了,他連續喚了一陣子,她才勉強睜開眼皮子。
霍珩命人進屋侍候,申媼頭一個就進了門,這回他沒再阻止,掀開錦被下了床,將地方讓出來。
申媼抖開大毛斗篷,一等侍女掀起被子,立即將晏蓉裹住,而後才是穿衣。屋外冷,屋裡幾個大炭盆,衣服也剛燻得暖烘烘的,也不怕凍著。
她趁著侍候主子穿中衣時,小心掀起晏蓉的裡衣瞅了眼,見雖有痕跡,但卻不重,可見霍珩昨夜是憐惜人的。
申媼鬆了口氣,又湊上去問:“夫人,身子可還疼?”
正迷迷糊糊的晏蓉瞬間清醒,想起昨夜擦藥,她臉上還是燙的,不過還是趕緊先感受了一下,她低聲道:“阿媼,不怎麼疼了。”
這世家貴女的陪嫁,果然是好物。
申媼徹底放了心,忙道:“那就好,夫人我們得快一些,可不能讓太夫人等。”
新婦頭天見人,打扮穿著得隆重,能折騰不少時候,更不能遲到,不然就太失禮了。
晏蓉新婚次日要穿戴的,早提前準備好了,一件百蝶穿花的大紅灑金曲裾,一整套鸞鳳銜珠赤金頭面,還有玉佩,玉環等。
如今的頭面,沒有後世品種多樣,卻極為奢華。步搖,釵簪 ,笄,珈等等,由於時下貴婦以梳高髻為美,步搖又是首飾的重中之重。
長長的流蘇垂落,金燦燦的耀人眼,襯盛裝打扮的晏蓉更豔光四射。她其實不大愛這麼繁複的打扮,沉重又麻煩,可惜她更不愛標新立異。
過了這陣子,就隨自己,先忍忍吧。
晏蓉略略端詳銅鏡,見一切妥當,就起身往外行去。
霍珩亦一身暗紅色廣袖深衣,這般濃烈的顏色一般人壓不住,偏他寬肩窄腰,氣勢十足,生生撐了開來,醒目而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