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蓉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這人。
不過好歹出身使然,晏蓉也不是頭次經歷這種事了,擱在心頭兩日便漸漸放下,專心忙碌年節之事。
年節即是歲首,孟春。只是在今人眼裡,這個年節可不是個十分吉利的日子。
宛如竹子,這節就是個疙瘩,其他地方都是順的,就是這個位置不順,所以在這個有“節”的日子裡,就需驅鬼辟邪,祈福迎祥,除疫病,以求新的一年平順渡過。
所以晏蓉的忙碌程度還是可以接受的,她只需安排祭祖,祭拜,驅邪等等事宜,不需要大肆備宴,她處理完這些以後,還能把糧坊打點妥當。
如今過年不需要守歲,也不需要拜年,偏官衙事務暫結,霍珩雖仍有軍務,但著實是難得清閒。
他閒了,晏蓉就受罪。
這男人軍旅多年,頗有幾分葷素不忌,就好比白日宣淫這事,他完全不在意,反而樂在其中,捉住晏蓉胡天胡地了好些天,折騰得她那一握的小細腰都快斷了。
她精神萎靡,他倒是容光煥發,她控訴他採陰補陽,他哈哈大笑,最後還美其名說大戰在即,夫妻即將暫離,尤為不捨,正該抓緊機會親近。
晏蓉氣結,什麼人?忒無恥了!
果然不管是多穩重的男人,只要入了房,上了榻,流氓本色都是要凸顯的。
不過這般嬉笑怒罵,好處也是明顯的,夫妻感情更好更融洽了,如今每每只需一個眼神,彼此就能領會對方之意,可謂如魚得水,心有靈犀。
夫妻每每在一處,不拘下棋品茗,還是鑑賞字畫,甚至什麼都不幹,只偎依在一起,都倍覺身心愉悅。
晏蓉覺得自己進入了熱戀期,大約霍珩也是。
可惜熱戀中的閒暇時光總是短暫的,在大雪紛飛中忽忽地過了個年,轉眼就到了初五,官衙啟印,百業重上軌道。霍珩不但得忙碌接踵而來的公務,他還預備去信太原,欲商議借道之事。
信帛是他親筆寫的,畢竟晏珣不但是個盟友,還是他的嶽翁。
信寫好後,霍珩親自封好,招來心腹,正要打發其送信,不想這個當口,太原的信卻先一步到了。
“太原來信,言道隨時恭候大駕。”
晏珣是個精明人,他早就嗅到西河和冀州隱隱瀰漫的硝煙,加上晏慶雖忌憚太原與霍珩結盟,但他陳兵兩郡西境動作依舊未停,如今已是萬事俱備,也不知何時攻來。
他索性趁春雪消融之前,先致信鄴城,隨時歡迎冀州借道兩郡攻伐幷州,太原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能與冀州大軍並肩而戰。
一大早的議事廳中,霍珩推出信帛,道:“諸位有何見解。”
雖他年前已決定攻伐幷州,但明確聽他說過的也不過寥寥數人,霍望就是其中一個。
他聞言立即接話:“稟主公,那晏慶老賊目中無人,屢屢行鬼祟之事欺人太甚,末將以為,我方糧草足備,正好出兵一舉攻陷西河,奪取幷州七郡!”
“末將附議!”
“末將亦附議!”
……
議事大廳中坐了數十人,俱是霍珩的心腹將吏謀臣,絕大部分人雖沒明確聽說,但無不知悉主公心意,既攻伐幷州是遲早的事,如今戰機成熟,正適合一戰。
諸人紛紛附議。
文臣已在分神思量糧草輜重,武將熱血沸騰,霍珩抬手壓了壓,沉聲道:“諸位說得好,我意亦如此,待開春,即征伐西河晏慶!”
征戰方針在鄴城最上層經已被確定,各種戰前的最後準備也悄然動起來。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同時頻繁和太原通訊,並掛起晏珣一併送來的兩郡詳盡地形圖,商討征戰方略。
霍珩比之前更忙了,晏蓉心中有數,也不問,只打理好家務,照應好太婆母,不讓他有後顧之憂。
年後天氣不錯,一連晴了好些天,寒風呼號漸漸少了絲刺骨之感,冰封萬里也開始有了消弭跡象,霍珩看著時機差不多了,和妻子略略商量後,就和荀太夫人稟了這事。
溧陽居。
荀太夫人照舊端坐上首,孫兒孫媳分坐左右,待問候過祖母起居後,霍珩便說:“祖母,孫兒有一事相稟。”
“何事?”
“待得春雪消融,孫兒即率軍攻伐幷州。”
荀太夫人微愣,須臾頷首“唔”了一聲,道:“家中諸事井然,伯瑾此去,勿需記掛。”
雖是乍聽突然,卻也是隱隱意料中事,老太太為武將家眷多年,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