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抱回去了,晏蓉見了不禁微笑。
於是雙方告別,晏蓉先行,位置讓出來後,霍珹領著媳婦孩子進去了。
霍珹先給祖母請了安,接著留呂氏母子在溧陽居與荀太夫人說話,他往前面尋霍珩商議軍務。
進得外書房,見霍珩正垂目看一信帛,唇角微微一勾,他奇道:“伯瑾,何事?”
霍珩將手裡窄小的信帛遞給霍珹,“剛接的信報,晏慶喪了長子。”
這是他大婚前下的令,醞釀了有些日子了,如今已得結果。
霍珹接過信帛,快速掃視,也露出一抹諷笑,“這老賊也合該有這一遭,以免他總以為冀州無人。”
霍珹雖不知堂弟何時下的令,但接過密報他就明白了前因後果。這晏慶是該給予重擊,連霍珩婚車都敢設伏,太目中無人了。
“伯瑾,恐怕我等與幷州一戰已不遠矣。”
霍珹坐下說。雖晏慶沒有明證,但有些事是不需要證據的,他前腳設伏後腳就死兒子,很難不展開聯想。
晏慶就兩兒子,且長子較幼子出息的多,這樑子結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不結仇,冀州西河之間,早晚也是要一決死戰的。
“大約就在明年。”
霍珩食指在書案上點了點,沉聲道:“我方才已下令,加緊備戰。”
他眯了眯眼,雙方都在加緊備戰,他在西河埋的釘子,也是時候全部動起來了。
驚疑
晏慶是在大中午獲悉長子意外身故的。
原因是與兄弟為樂坊一舞姬發生爭執,繼而引爆舊日不和, 推搡間一腳踩空, 滾下垂帶踏跺, 後腦重重磕了一下,當場斃命。
屍首隨即抬了回來。
晏慶疾步而出,一把掀起屍首上覆蓋的白布, 對上一雙驚怒圓瞪的凸目,十七歲的長子滿面血汙,死不瞑目。
他的手顫抖起來, 鬆開白布, 抬目瞥向跪著縮在一邊的次子, 重重喘了幾口,倏地一腳踹過去。
“你這個不肖子!要你何用?!如此不孝不悌, 今竟陷長兄身死!!”
晏慶氣恨之下,狠狠連踹幾腳, 那少年蜷縮在地哀嚎:“父親, 父親容稟!實乃兄長挑釁, 兒子才一時氣憤……”
“逆子!你閉嘴!!”
晏慶也算一方豪強, 怎奈子嗣緣分淺薄,多年奮戰僅得二子,且沒一個肖似其父。長子還好,雖庸碌, 但也算勉強可堪造就;至於次子, 對上怯懦對下驕橫, 好大喜功胸無半點韜略,不提也罷。
如今勉強還能培養的長子卻死了,死得這麼快這麼突然,教人驟不及防,晏慶恨得心肺炸裂,連連下腳,恨不能當場將那禍魁踹死當場!
“主公!主公請腳下留情!”
撲上來抱住他的是馬旭,實際晏慶性情很有些暴戾,除了這位他看重的第一謀士以外,也沒人敢勸。
馬旭擋在前頭,“二公子年少,請主公三思!三思啊!”
這位二公子才十五,是個單薄的,武力值也不行,再踹下去怕會出事啊!
馬旭勸道:“主公,二公子往日雖與兄長有些不睦,只是卻未曾如此行事,這回只怕是被底下人挑唆,又或遭人算計罷了。”
晏慶就剩這麼一個兒子了,即使再氣恨,也不可能真踹死他,喘著粗氣站住,“來人,把二位公子的隨從護衛統統拿下,杖斃,那舞姬凌遲。”
他目光陰鷙,垂眸冷冷盯著次子,“是誰?是誰挑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