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道:“你有何主意,還不速速道來?”
“是,陛下。”
文顯連忙磕頭,面露擔憂:“陛下,這往東,可正是洛陽方向啊!”
“那往西,往西!”
懷帝一個激靈,連聲喝道:“你快去傳龐愛卿來,我們往西去!”衛尉,姓龐。
文顯垂下的眼瞼遮住眸中喜意,飛快磕了一個頭:“陛下英明,奴婢這就去!”
“漢中鄭泗,正是宗室,或陛下可西去漢中,詔鄭侯出兵,殲滅洛陽諸逆賊!”
文顯唯恐懷帝主意有變,出去尋衛尉之前,還給畫了一張大餅,讓懷帝目露驚喜。
等衛尉驅馬趕來,懷帝果然命鑾駕轉西。
衛尉已經冒著大雨趕了一天的路,身上還穿著沉重的甲冑,他麻木地應諾,隨即下令往西而行。
洛陽戰火正熾,他的副將牽掛城中的家小,眼見懷帝已無甚希望,昨夜終於忍不住當了逃兵,現在頂上的是個姓孫的校尉。孫校尉打馬上前,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龐衛尉,糧食已告磬,中午……”
衛尉面無表情地說:“那就殺馬吧。”
他也忍不住想留在洛陽的家人,可惜對懷帝的忠誠終究佔據上風,他苦笑,糧草沒了,也不知還能跑多久。
“標下領命。”
孫校尉拱手,他終於明白主子傳訊是什麼意思了,掃了一眼暮氣沉沉的隊伍,大約自己不用費太多力氣就能完成任務。
還是想想他們一行該如何趁機全身而退吧。
御駕一行往西,連走兩日,大雨終於停歇,由上到下,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衛尉抬頭看陰沉沉的天空,又環顧官道兩旁的山坡,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今早已經接近山區,如今一行人正要走進群山間的官道上,懷帝被文顯畫的大餅動了心,下令加速前行。當然了,他除了前進,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般惴惴走了中午,果然出狀況了,一群匪徒從上而下掩殺下來,瞬間衝得隊伍大亂。
“結陣,迎敵!”
衛尉怒吼指揮,可惜收效甚微。淋雨致病又減員不少,如今剩餘不過數百之眾,餓著肚子趕路又疲乏的南軍並無多少戰鬥力,很快被衝得七零八落。
“汝等何人?!”
衛尉驚怒交加:“此乃天子鑾駕,汝等安敢行悖逆之事?!”
“此等無能昏君,致天下民不聊生,既然撞上了,劫殺了又何妨!”
匪徒們哈哈大笑,懷帝嚇得魂不附體,不管不顧,連忙下令眾將士迎敵,他則讓駕車者快馬加鞭,往前逃竄。
孫校尉目光閃了閃,上前道:“龐校尉,標下前去護駕。”
衛尉回頭看一眼越走越遠的鑾駕,點頭:“快快去吧,領一隊人馬去,此處交給我,你等定要護陛下週全。”
“喏!”
於是,孫校尉從點了一小隊騎兵打馬向前追,衛尉則留下與匪徒抗衡。
奔出數里路,山道拐了個彎,孫校尉眼尖,遠遠見前方山丘頂上有一塊巨石驟然滾落,轟隆隆的,他微微一笑,抬手止住身後眾人去勢。
“我等繞小路,看看前方何事?”
這塊巨石,足足有一人多高,滾落下來,剛好卡在山道的最狹隘處,將懷帝與後面的南軍截成兩段。
接著,又是連續巨石滾落,徹底將懷帝與後面的人馬分隔開。
“何事?發生了何事?!”
六匹拉車的駿馬被驚得胡亂奔跑,駕者好不容易勒停,車內的人已摔得七葷八素,懷帝掀起帷幕,一臉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