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攻破前頭關卡,他早就將主子們轉移到安全地點了。
因此,彭夫人母女安全是無虞的,霍珩才會放心帶晏蓉回來。
現在,彭夫人一定要去,雖說晉陽至遂城都是太原屬地,應無多少安全問題,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陸寅琢磨了一下城防,覺得還能均出二千精兵。
白翎衛兩千多人,加這兩千精兵,再加幾百太守府府衛,湊夠五千,就等於大大上了一重保險了。
晏蓉立即頷首:“有勞將軍了。”
她本來就打算讓人請陸寅,看是否能多均一二千軍士,她和陸寅的想法一樣,雖然遂城接人,但保險上一上還是更加穩妥。
彭夫人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阿蓉,我們馬上就走!”
“好。”
晏蓉應了,囑咐周玄,“周尉丞,你立即寫了軍報發出去。”她想了想,“多寫幾份,分幾個時間發出去,莫走同一條路。”
陸寅已經匆匆回去點兵了,晏蓉一邊傳令白翎衛和府衛,一邊命準備結實馬車,多墊被褥,儘量柔軟些。
心神大亂的申媼等人,這才有了主心骨,各自匆匆去了。
彭澈目帶擔憂,“姑母萬萬多保重,姑父會無事的,勿要姑父好了,你卻病倒。”
這一刻的彭澈,情真意切,彭夫人匆匆握了握他的手,抹了一把淚,“姑母知道的,姑母會和你姑父一起回來的,到時在給你選個好妻子。”
她重重說,像回應侄子,更像告訴自己。
那邊廂晏蓉吩咐停當,彭夫人急急牽著女兒就回走,要去二門登車。
她腳下虛軟,晏蓉趕緊攙扶住,彭澈忙扶住另一邊,將她們送到二門,直到母女登車出發,他目送之後,才沉默折返勤慎堂。
剛進勤慎堂,便周玄招來傳訊兵,他等不及傳訊兵進去,自己衝出來將裝了軍報的竹筒交給對方。
“周尉丞。”
待傳信兵走了以後,彭澈叫住周玄,“周尉丞,此軍報極其要緊,恐怕得多傳幾分,再繞些偏僻道路,以防萬一。”
他最清楚晏珣病危這份信報是怎麼來的。傳信兵路上必遭截殺。晏蓉非常機敏,即使毫無破綻,她依然沒忘囑咐多送軍報,多分幾條路,以確保軍報送至。
但彭澈總唯恐不夠。
他憶起彭夫人帶淚的慘白麵龐,心沉甸甸的。反正那人說了,只要彭夫人母女任何一個奔赴遂城,便算事成,便會放他母妹。
勤慎堂是機密地,且他觀察過左近無人能聽見,他趁機囑咐了周玄。
周玄頷首:“季泓所言極是,我正有此意。”
他也顧不上寒暄,匆匆回去研究路線。
彭澈立在遠處看他背影片刻,心事重重回自己值房。
時間回溯到二天前的傍晚,彭澈初見柏欽,在母妹即將受辱的最後關頭,他紅著眼睛答應那一刻。
柏欽滿意一笑,示意親衛住手,轉身往外行去,“公子不妨借一步說話。”
彭澈回頭看了眼縮成一團的母妹,咬了咬牙,跟著出了去。
二人來到東廂,對比起空蕩蕩又陳舊的正房,這廂房收拾得雅緻多了,長案小几矮榻坐席一樣不缺,几上棋盤甚至還有一局未下完的棋,可見主人之悠閒。
彭澈憶起一牆之隔的狼狽母妹,恨極。
柏欽並不在意彭澈恨不恨自己,他之所以將人帶過來,是方便隔壁將彭氏母女帶下去,並親衛嚴密護持左右,以保證他後面的發言不落入第三人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