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多年,這一點,晏蓉還是很有自信的。
若不然,對方乾脆往遂城傳假軍報得了,何須誆她母女出來?
反倒是另一事,“阿孃,明日我再使人傳信會鄴城,將此事告之祖母。”
想到荀太夫人,晏蓉頓了頓,老太太大約又會不高興了,她堅持回孃家一趟,還動了胎氣。
不過這麼想也不對,算算日子,她這胎必是霍珩在晉陽睡的那僅僅一夜懷上的。
她不來,就懷不上了。
這麼一想底氣十足,且最重要的是,若她不來,恐怕這回彭夫人獨自上路必會正中暗算了。
晏蓉很慶幸自己回了孃家,不然,恐怕她無法面對這一結果。
彭夫人感覺女兒摟著自己胳膊的手緊了緊,以為她憂慮荀太夫人責備,忙安撫道:“阿孃明日親自寫信,給太夫人細細解釋一番,你莫怕。”
晏蓉不怕,不過卻沒拒絕慈母濃濃關懷,她撒嬌道:“阿孃你真好。”
“你這孩子,都要當阿孃了還愛嬌,當心我外孫子笑話你。”
彭夫人嘴裡嗔怪,唇畔的笑卻壓不住,拍拍女兒的手,“好了,快睡吧。”
“嗯。”
大獲全勝
自今年開春以來, 冀州霍珩聯太原晏氏組成的盟軍,與太原西境與幷州晏慶開戰。此戰天下矚目, 風頭立即蓋過了豫州的陳佩伐鄧通。
這場大戰開戰至今已一月有餘, 終是到了最要緊的關頭。
晏慶障眼法被識破, 孝義城還未攻下, 就收到安山守將的求援急報。他又氣又怒,卻又付不起再失安山的代價,只得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立即回援。
一路急趕的西河大軍, 在一個叫燕子嶺的地方遇伏, 一場開戰以來最激烈的原野戰隨打響, 並迅速進入白熱化狀態。
雙方將士狠狠地廝殺在一起,最開始的陣法戰過後, 就是短兵相接的肉搏戰。不管是盟軍還是西河軍, 雙方都殺紅了眼。人吶喊,馬嘶鳴, 鮮血噴濺, 殘肢斷臂, 沉沉夜色中,草長鶯飛的原野成了赤色的人間地獄。
霍珩領著一萬騎兵夤夜趕回時, 戰場正是這個狀態。
他毫不猶豫, 立即選了一個西河軍聚集較多的關鍵位置, 一聲令下, 如尖刀一般, 率騎兵狠狠扎進敵方心臟。
大戰從後半夜開始,一直戰到天際泛起魚肚白,而後一輪紅日冉冉上升,約莫到了辰時,西河大軍終於支撐不住,開始出現潰敗。
開始有兵士心生怯意往後退,雖上官立即把他殺了,但戰意這玩意,一旦失去了,就很難重新提起。
漸漸的,潰逃兵士越來越多,如溪水匯入小河,小河流入大江,兵士爭相轉身,連爬帶滾紛紛各自逃命去了。
霍珩立即喝令:“擂鼓,進攻!”
兵敗如山倒,說的正是西河大軍。盟軍氣勢如虹,一路往掩殺過去。
晏慶身邊僅剩幾千軍士護著,面目猙獰,渾身血汙。
馬旭中了一支冷箭,在肩膀位置,拔箭草草包紮過後,他忍痛道:“主公,我們先回退離石吧。”
對,退回離石!
他並非一無所有的,在各處邊關他還留有六七萬將士鎮守,全部召集在一處,暫退守一隅,還是可以的。
晏慶並沒有太多選擇,只得立即下令往離石退去。
可惜屋漏又逢連夜雨,離石竟已易主,被攻陷的時間,甚至比西河大軍潰敗還要早一些。
“霍珩!霍珩!”
“我早晚有一天要將你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