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見昌邑一動不動,連眼睛也不會眨了,心中急躁,越加慌張,乾脆自己掙扎著下床:“不行,我得趕快過去,我的惠嶽那麼難受,我得快去幫幫她!快去登月宮,快去登月宮……”
雪顏怔愣跪坐在榻邊,斗大的淚珠一顆顆砸在被子上,暈開成深色。
阿思哭著上前拉住太后:“娘娘,先帝陛下已經去了,登月宮沒有人了!”
“快去登月宮,我要去救我的惠嶽,我的惠嶽啊!”
“娘娘,先帝陛下早就不在了啊!”
“惠嶽,我的惠嶽可不能死,惠嶽……”
“娘娘……”
“惠嶽死了!”
昌邑猛地一拳錘在榻沿,站起來幾步走到皇后跟前,緊緊抓著她的雙臂:“母后,晚了,已經晚了!惠嶽早就起了,您現在去也於事無補,惠嶽她已經被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害死了!”
聲嘶力竭,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來。
太后被她嚇得一愣,木然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夢裡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人,真真實實就在眼前。
“國師……國師……”
眼前人的模樣與夢中那張猙獰的臉重合,太后大受刺激,一把抽出手衝過去,朔行皺眉想躲,枯月指尖一動,便讓他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太后衝上去將人撞倒在地,兩手扼住他的喉嚨。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還我惠嶽,把我的惠嶽還給我!”
雪顏覺得她的腦子已經是漿糊一片,滿腦子都是朔行殺了她母親,連轉動都難,更遑論去拉開太后。
“太后,用力啊,這點兒力氣還敵不過當初他殺你女兒時用力的十分之一,怎麼掐得死人呢?”
朔行滿臉憋的通紅,別說掙扎,就連聲音也發不出。
大臣們連連後退,縮在一團瑟瑟發抖。
謝隱搖搖頭,上前輕而易舉將太后拉起來:“莫讓他就這麼死了。”
朔行恢復行動,捂著脖子咳得厲害,差一點就死在這老太婆手裡了。
“如何?國師大人,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願意承認麼?”
“我為什麼要殺惠嶽,如你所說,她對我傾心已久,我又怎麼會去殺一個喜歡我的人?!”
“如果這個人曾經滅了你的全族呢?”
謝隱淡淡道:“百年前,道宗衍生出一旁支,對道宗精髓一知半解,將其融入非常道,所修煉的也損人利己之道,是為卜道。”
“三十年前,一直偷偷潛藏在道宗的卜道被掌門人發現,驅逐,一行人翻山越嶺來到□□紮根,自成一派,害人無數,終於被當時的女帝惠嶽發現,派人一舉殲滅,本以為已經將此妖道殺絕,誰曾想竟然還多出一個漏網之魚。”
“為了給門人報仇,重振卜道,此人處心積慮進入皇宮,取得女帝的信任,在意外得知獲得了女帝陛下傾心時更是猖狂,最後更是以私會為由令女帝遣退身旁眾侍女,獨自進入登月殿活生生掐死女帝,在放一把火製造出她是葬身火海的假象。”
謝隱說到此,一頓,復又繼續道:“只是他不知道,正好在他進去之前,這位女帝將刻了字的玉佩交到了一個宮女手中,讓她仔細收好,那位宮女剛捧著玉佩離開不久,就見登月宮大火熊熊,濃煙四氣,跑出來的,只有那位自稱是進去救人卻未得手的國師大人,而女帝陛下,早已死在登月殿中,等著大火舔舐。”
結局已定
“國師大人,我說的可對?”
雪顏已經完全呆愣,爬起身跌跌撞撞衝到朔行身邊拉住她:“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朔行一動不動,任雪顏拉扯也不還手,只看著謝隱與太后,勾出一抹諷刺的微笑:“怎麼,憑一個瘋老婆子的話,你憑什麼就以為是我殺了惠嶽?就算真是她傾心與我,我不過是無傷大雅撒了個謊,保全她的顏面罷了,難不成這也算我殺人的證據?!”
“這當然不算。”謝隱道:“如果再加上惠嶽三十年前滅掉卜道全族那件事呢?”
卜道害人不淺,以搶奪他人壽命為自己修煉為加持,這件事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幾乎全國的人家喻戶曉,人人惶恐不安。
惠嶽在得知此事後毫不猶豫派兵前往卜道人落居的山頭,因為卜道尚且未曾壯大,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殺得片甲不留。
被人滅了全族,算得上值得一報的血海深仇了。
朔行呵笑:“我是道家,可是誰又告訴你我屬於卜道?道家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