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孩子不就是白日裡在國師殿替我們開門的那個麼?”枯月指指他背後的烈火紋抹額:“怎麼大半夜跑來給太后送香?”
“那個香有問題。”
謝隱牽住枯月轉身:“看來此事不必多做懷疑,十有八九都有這位國師參與其中了。”
枯月道:“那我們可要去會會這位國師?”
“不急,就算我們不去找他,他自然也會找上我們,明日我們先拜見長公主,不管怎麼說,惠嶽的死因,總得有個明白。”
回去路上人煙罕至,謝隱難得興致上來想同枯月散散心,哪知枯月今天一晚上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枯月想要如此,實在是喜憂參半的情緒無法讓她輕鬆起來。
《蓬萊聞錄》上清楚地記載著白目玄武就在幻世鏡中,半點沒有隱瞞,甚至它的習性,都一一清楚地記載著,沒想到她費盡心思找了那麼久的東西,答案就這麼明晃晃寫在這裡,或許她早就該開口去問,也不至於拖延這樣久。
到現在,因為謝隱,下不去手又狠不下心,可如何是好……
身旁的人安靜的很久,枯月察覺異樣時,側過目光一看,謝隱安安靜靜牽著她的手走在一邊,目視前方,極其認真地走著路,察覺她的目光,偏過頭來對上她的視線後,一笑,乾淨如高山積雪,令人心聲心顫。
“你怎麼不說話?”她問。
“阿月不同我說話,我要與誰說去?”
謝隱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故意洩露出來的委屈,還有明晃晃的笑意,枯月一愣,只覺若是時光只停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她也不必去糾結站在該如何自處……
“謝隱。”她忽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謝隱笑意不減,淡淡嗯了一聲,耐心等著她的下文。
枯月停下腳步,仰著頭目不轉睛看他。
“你什麼時候娶我呀?”
謝隱道:“這話不該這樣問。”
枯月歪頭:“那該怎樣來問?”
謝隱道:“應該說,阿月什麼時候願意嫁給我?畢竟我對阿月早就圖謀不軌,從第一天開始,我已經開始想象你穿嫁衣該是什麼樣子了。”
枯月心頭一震,忽然想起謝隱在□□上向來坦然到不可理喻,半點沒有想要隱瞞自己內心的意思,他的感情與他清冷的性子不同,熱烈而又深沉,每次談及,或者在與她親熱上面都是毫無保留,好像生怕她不知道一般,只恨不得將滿腔的熱血都捧到她眼前供她賞玩。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被人這樣愛著……
“那等我們回了蓬萊,你就娶我吧。”她抬手摸摸他的臉,兩人被月色鋪撒了一身,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風不走,雲不動,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謝隱眼中笑意滿得幾乎要溢位來,覆上她的手背,將她小小的手掌完全包裹在自己手心:“原來今天一天心神不寧,是在擔心我不肯娶你麼?”
“才不是。”枯月噘著嘴哼哼:“誰會擔心這個,你圖謀不軌呢心思這麼明顯,我想擔心都難。”
“真的有這麼明顯麼?”謝隱狀似疑惑:“我倒是總覺得自己做的還差得太遠,連對你十分之一的鐘情都沒能表現出來。”
“你這個人怎麼總是這樣油嘴滑舌。”枯月往他胸口錘了一拳:“每次一說起,就作這樣不正經的模樣。一聽就不像是實話,更像哄騙小姑娘的甜言蜜語!”
“那樣怎麼辦?”謝隱很苦惱:“我要不說,阿月怎麼能知道我這樣喜歡她?我這個人膚淺得很,沒辦法將這種事藏在心裡,總想著一分不少的全抖落出來,就怕你感受不到,畢竟阿月可不喜歡我,要是阿月一個不高興不想與我在一起了,看上了別人,我該找誰哭去?”
枯月抿著嘴看他良久,忽然抽回手撲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我就要你,不要別人,也不要同別人在一起!”
謝隱終於從阿月嘴裡聽到一直想聽的話,簡直快要喜極而泣,緊緊兩人抱在懷裡,一吻溫柔至極落在她的發頂:“嗯,我也是。”
枯月發現,一個人的時候她可以堅強到別人想象不出來的樣子,可是在謝隱身邊的時候,她更可以脆弱到別人無法想象,溫柔也許真的溺死人,讓她逃不開放不下,心心念念他可以永遠喜歡自己,永遠對自己這樣好。
環著他的手臂無意識收得更緊,悶悶的聲音帶著委屈:“謝隱,你知道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性格不好,一身都是缺點,要是我以後做錯了事,你會不會原諒我?會不會,因此就不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