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
他神經蹦的太緊,連魏然都發現了,低聲道:“莫要太過擔心,枯月修為極高,聰明絕頂,就以最壞的結果估算,若是她進入禁地遇上了兇獸,也必定不會出什麼大事,你莫要太過擔心。”
“你不懂。”
他的安慰沒有任何作用,謝隱依舊死死皺著眉頭一路往前。
魏然隱隱對他此番行為有所猜測,不如他那樣緊張,一留意便發現周圍生長草藥是個什麼。
“遠洲,你且等等!”
魏然一把拉住謝隱往地上指給他看:“是真言草!”
謝隱草草看了一眼:“確實是真言草。”
魏然道:“我想起,昨夜風儀回來時告訴我阿月對這種草藥非常感興趣,揚言要在今日多尋些這種草藥回去捉弄別人。今天來時枯月每到一個地方便要四處尋了遍,最後她失蹤的地方也是真言草生長的溼潤地,想必她當時也是想要尋找真言草!”
謝隱略一思索:“你的意思是,枯月那時離開不是貪玩去了別處,而是一路下來尋真言草去了?”
“確實有這個可能。這山洞之中錯綜複雜,若不是有你帶路連我也會迷失,我猜阿月很有可能便是在採了真言草後迷了方向,一時沒能尋到回去的路。”
魏然的猜想是最後的好訊息,謝隱立刻轉身繼續往前走:“前方洞口出去有兩條路,一條通往禁地,一條是上山的路,平丘,出去後你便往山上,我往禁地。”
這是最快的方法,魏然不多含糊,兩人一出山洞便往兩條路分頭去。
禁地同山洞入口間尚且隔著一方暗林以及迴旋彎曲的溪流,謝隱一路找過去不見人,心越沉越深。
再往裡,有幾個細小的亮光歪歪扭扭飛旋在半空中,是晚夏最後的螢火。
溪面上也有亮光忽明忽暗閃爍,一路順著溪流的方向以及謝隱的腳步往前飛著,最後都在一個拐角飛上岸邊一處生長繁密的草地。
謝隱踏入,才發覺此處草生長得繁茂,一直掩蓋到膝蓋,前方遠遠可見有粗壯藤蔓纏繞著一處三歲孩童大小的洞口,再往裡,便是關押著兇獸的禁地。
謝隱快步往洞口去,一步便能驚起一大群微弱的亮光,五步之後,草地之中半數的螢蟲都被驚得四處亂飛,黑夜被若隱若現的點點螢火照亮。
謝隱目光頓住,因為不遠處草叢中最亮的那一片星光。
草叢隱隱晃動,有一抹硃紅在其中若隱若現。
他眸光昏暗,漫天螢火也不能將它點亮。一步步朝著那方亮處過去,踩過路徑上鬱鬱蔥蔥的草叢,身後出現一條深深的痕跡。
越走近,越見一方明亮。
枯月忙碌了一晚上,撕下下裙外紗用禁錮法術囚了好些的螢蟲,再折旁邊草根緊緊繫住,捧在手裡細細觀望。
可是被囚起來的螢蟲似乎活不長,不過兩盞茶的時間就能看見裡面柔柔的青綠光芒漸漸黯淡。
“怎麼這麼沒用?”
皺著鼻子解開口袋把裡面的螢蟲通通放走,又依法炮製抓了更亮的拴起來,有三兩隻機靈的趁著口子還沒繫好偷偷鑽出來,枯月抬頭一把抓住一隻,正在此時,四方停歇的螢蟲受驚一般忽地漫天飛起,照亮四周一方小小的天地。
“這是……到飯點了?”
撐著微溼的地面站起來,又驚起身旁藏著不肯動的小螢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