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光遠處微暗月色,倒映出周圍漫天星點,倒映出身邊山溪草地,倒映出眼前,挺拔清朗的仙君。
“謝隱?”
枯月一歪頭,長髮自她肩角處滑下,笑得好看:“你怎麼才來?”
她手中,被薄紗縛住的螢蟲趁著這時紛紛從未繫緊的口子絡繹鑽出,縈繞在她周邊時亮時暗,枯月難得安安靜靜站在其中,更襯得她猶如山間精靈,媚眼如絲,唇邊笑意足以令人神魂顛倒。
謝隱不為所動,站在原地不走近也不離開,目光中似帶著洶湧,又似寂靜如深潭。
“怎麼了,嗯?”
隨手扔掉手中紗囊,還未來得及鑽出的螢蟲一呼而出。
枯月躲開草叢中密集的水窪,蹦蹦跳跳來到他身前,謝隱很少在她面前做出這副昂首挺胸的作態,姑娘矮他許多,他與她說話時,總是不自覺微微彎腰頷首讓她不用仰頭仰得那麼辛苦。
可是現在他不了,腰背挺直得不近人情。
枯月眨眨眼:“本來我只打算等到天暗下,你沒來,那我就自己回去了,不過我運氣太好,正好撞上這群螢蟲迴光返照,非要讓我多留這時候。”
謝隱沉默垂眸看她,昏暗的微光讓她讀不懂他的神色,只能看見眼前人面色沉靜,無悲無喜,無憂無懼。
“怎麼不說話,難道方才你尋我時不是心急如焚?怎麼尋到了也不笑逐顏開一番?”
謝隱還是沉默不語,微風拂過他身後,青絲微漾,衣袂翻動,恍若入世謫仙。
枯月沒能得到想要的反應,臉色漸漸顯出不快:“做什麼,想嚇唬我?”
無論她說什麼,謝隱都是一副木頭人模樣不為所動,枯月眸中聚起不滿,原本因為他的到來而歡欣不已的心思瞬間熄滅,甩袖憤然往回走去。
“呵,不說便不說,就……”
話音未落,謝隱已經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人拉到懷裡,腰肢被一雙大手勒得發疼。
枯月咬著牙剛要發怒,手腕上一鬆,那雙手移到她腦後將她整個人往上一提,枯月一張嘴,唇間一熱,未出口的話悉數被吞入喉。
熱情如火
“他們為何這麼久還未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風儀和白之渙等人在洞外遍尋不著,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又等了半天,時葉坐不住了,起身就往洞口過去,白之渙一把將人拉住:“入文,你要做甚?”
時葉甩開他的手,沉聲道:“進去找人。”
白之渙道:“平丘和遠洲都在裡面,他們的修為皆在你我之上,若是對他們不放心,你進去又能如何?”
風儀雖心急,但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聞言贊同點頭道:“以安說得有理,入文你莫要如此衝動。”
“我衝動?謝遠洲進去時你們怎麼不說他衝動?怎麼,他進去得我就進去不得?”
風儀和白之渙皆是一件莫名:“入文你怎麼了?為何忽然這麼……”
身後一名弟子忽然指著洞口大聲道:“是謝師兄!他們回來了!”
眾人連忙看去,果然見到黑暗中兩個人影走出來,眾人一哄而上,燭火將兩人身邊的黑暗逐一驅散,正是謝隱和魏然,還有……披著謝隱外袍被他攔腰抱在懷裡的枯月。
“怎麼了?阿月你受傷了?我看看傷哪兒了,嚴不嚴重啊?”
風儀一叫枯月是被抱出來的,還以為她在裡面遇見妖獸被傷了,頓時急得六神無主,還沒走到面前就開始問長問短,魏然走得快,正好將風儀攔下,握住肩膀帶到一邊。
“阿月沒事,也沒有受傷,莫要擔心。”
“是麼?”風儀憂色不散:“那怎麼……”
魏然道:“應該是受驚了吧,她被困了一夜,太累,你別去打擾她,讓她快些回去休息就是。”
風儀一聽阿月只是疲憊,安下心來:“也是,先好好休息,其餘的明日再說。”
眾人見人找到了,總算放心了,只除了時葉絲毫不見釋然,嘴角抿得筆直,死死盯著謝隱緊抱著枯月的雙手,眸光在重重燈光的映照下更顯得黑沉。
平日見他都是大大咧咧風風火火的模樣,哪裡見過他露出這種神色,白之渙不禁擔心道:“入文你怎麼了?阿月回來了你還不放心麼?”
時葉扯著嘴角呵一聲:“放心?怎麼放心?”
——
還沒等到第二天清早,當晚謝隱親自抱著枯月出雲芨峽的訊息就已經傳遍整個蓬萊,陸紅紗早已入睡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