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輕鬆的起來,醒了是好事,可還有個詞叫回光返照呢,誰知道她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好不容易有一點希望,就怕是最絕望的黑暗。
原御醫看到顧夏醒了,就笑眯眯的打招呼,神色非常放鬆的問她一些問題,她一一回了,原御醫又把了好久的脈,仔細的觀察過,這才慢條斯理道:“醒了就好了,只不過身體虛的厲害,堪比八十歲老嫗,因此啊,這往後得好生養著。”
說到八十歲的時候,原御醫加重了語氣,顧夏有些黑線,要不了一個月,她能活蹦亂跳去打虎信不信,還老嫗?哼。
只到底有些扛不住,這一會兒功夫,就累到不行,勉強笑笑的功夫,轉瞬又陷入沉睡。
送走原御醫後,康熙在床前站了一會兒,想著堆積的政事,和剛剛召見的重臣,又匆匆回了乾清宮。
他是一國帝王,責任感讓他無法繼續兒女情長。
漫說這會兒是貴妃病重,就算是他自己病重呢,爬也得爬起來。
“皇后,熙貴妃這裡,便由你守著了。”交代一句之後,康熙匆匆離去。
皇后躬身應下,安安穩穩的坐到顧夏床頭,拄著下巴望著那沉靜的睡顏,看著看著,唇角就勾起一抹微笑。
她睡的真好看,眉眼如同天賜,完美的不像話。
就是面色青白,透不出一絲血氣,看著就讓人心疼。
顧夏這次睡的時間不長,半個時辰的功夫就醒了,先是就著香襦的手,把湯藥給喝了,順便偷偷把積存的綠液用了,她這一次傷的著實厲害,說是去了半條命也不為過。
就算有綠液的填補,好起來也是很慢的。
她一醒,就把皇后趕去睡覺了,她瞧著不比她好多少,眼下的青黑非常濃重,瞧著就跟個鬼一樣,哪裡好意思哭她可憐。
皇后還想掙扎一二,被顧夏毫不留情的否了:“姐姐快去睡吧,好生讓太醫給您看看,可莫要任性,拿自己當兒戲。”
這些話有些長,顧夏說的氣喘吁吁的,皇后頓時急了:“好好好,我應下還不成嘛,你別急。”
兩個病重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對方會先掛,也生怕對方先掛了。
“我整日裡躺著無聊,姐姐明日還要來陪我呢,今兒好生歇息吧。”顧夏衝她笑了笑,吃力的抬起手,摸了摸皇后柔軟的小手手,柔聲安撫。
她只要醒了,就真的不打緊了。
知道嚇到她了,因此笑的格外溫柔。
皇后這才戀戀不捨的躺到側間的軟榻上,要是回了承乾宮,那她記掛著這裡的熙貴妃,哪裡睡得著呢。
這大半個月,景仁宮封的嚴實,誰也不知道里頭是什麼情形,可都在猜,定然是不大好,要不然怎麼連洗三都沒有辦呢。
要知道皇太子當初的洗三禮,可是盛大到不行的,三品以上的官員宗親都帶著家眷來慶賀,何其壯觀。
這再過幾日都是三月初二,龍鳳胎的滿月了,竟還沒有動靜,難道不光是熙貴妃不好了,連兩個孩子也不好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無數人在心中祈禱,恨不得景仁宮從紫禁城的地界上消失才好。
那可是熙貴妃!有封號的貴妃!
那可是龍鳳胎!生在二月二龍抬頭的龍鳳胎!
就連孝康章皇后的侄女,如今也不過是個庶妃,孝誠皇后的嫡妹,也還是一個庶妃,那瓜爾佳氏何德何能,竟然從嬪位蹦到貴妃上去,她怎麼不直接竄上天,和西天佛祖肩並肩呢。
宮中某處。
嬌嫩的手指就像是蔥段似的,又白又嫩,上頭戴著鑲珠寶的護甲,柔美中帶了幾分貴氣。
“可安排好了?”
她的聲音清脆,就像是黃鸝鳥一樣動聽。
底下的嬤嬤微微垂著頭,啞聲回:“一切都安排妥當,只要她出現在人前,這計劃便通了。”
“董氏無用,死的毫無價值,可那王佳氏還活著,便用一用吧。”她說出來的話,瞧著和緩,可仔細聽來,還是帶了幾分急迫。
嬤嬤無聲的應下,如同最樸素的老實嬤嬤,毫無特色的臉龐、衣著,混著人群中,誰也不會多看幾眼。
那女子也記不住她們的名字,她們在她這裡,就是一個個的代號,好用了,多用幾次,不好用了,便隨手拋下。
不能為主子分憂,自然不是好奴才,趁早處理了,也好過以後捅婁子。
景仁宮。
今兒天不錯,淺金色的陽光照耀在人身上,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