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寧垂眸應了,接著遣小太監去內務府傳話。
“主子慈悲,時刻念著奴才們。”海寧立在一旁,緩緩說道。
顧夏詫異的覷他一眼,什麼時候,羞澀的海寧也會拍馬屁了。
她一看,海寧就有些羞澀了,摸了摸鼻子,不顧耳根燒的通紅。
想到李氏,顧夏就想到皇后,心情就有些低落,輕輕嘆了一聲,打不起精神,低低的道:“去承乾宮瞧瞧枇杷樹去。”
說著打上青竹傘,在前頭走,海寧跟在後頭,看著她的背影,無端的覺得,她的背影略有些落寞。
顧夏覺得有些凍耳朵,停下戴上兜帽,將小臉遮得一大半,這才接著走。
剛轉過夾道的功夫,就見路兩旁有小太監熱火朝天的剷雪,只是通往承乾宮的方向,被眾人排在最後,這會兒還鋪了一地的雪,腳踩上去,瞬間漫過腳踝。
顧夏走了幾步,覺得有些不成,雪灌到短靴中,瞬間就化成了水,難受極了。
遠遠的看著承乾宮的牌匾,好似有一個宮裝麗人,身上是藏青色直筒錦袍,梳著簡單的小兩把頭,簪著素雅的通草絨花,後頭跟著十來個奴才,含笑等候她的到來。
顧夏捏了捏拳,那是她們的初見。
再一眨眼的功夫,面前哪還有什麼宮裝麗人,只有冰冷的雪景。
漫天的白,只有厚重的宮牆是深紅色的,也是唯一的亮色。
小太監沒看出來帶著兜帽的貴人是誰,卻認出來她身後跟著的海寧,都趕緊行禮問安,放下手中的掃把立在一旁。
顧夏擺擺手,輕聲道:“起身吧,都辛苦了。”
說著看向最近的一個小太監,他年歲很小,雙手腫的跟蘿蔔似的,拿著的鐵鍁跟他身高差不多,憋的小臉通紅,也沒有偷懶一刻。
“等會兒煮點薑湯送過來。”顧夏輕聲吩咐,既然被她看到了,就不能就這麼掠過。
不過吩咐一句, 顧夏就踩著雪, 深一腳淺一腳的接著往承乾宮裡頭去。
用手扒拉掉銅環上的積雪,顧夏又怔在原地, 人已經不在了,瞧著更加傷情。
冰涼的銅環握在手中,像是抓不住的時光。
“回吧。”
顧夏掉頭, 平靜的又走了回去。
等回了景仁宮,顧夏沉吟不語的坐在太師椅子上,海寧等了又等, 終於忍不住, 單膝跪在她跟前, 抬起精緻的下頜,沉聲道:“娘娘,您還換鞋襪了。”
顧夏垂眸, 在他蒼白精緻的下頜上掃了一眼,又放空眼神。
香襦從旁邊過, 聽到這話有些奇怪,歪著頭問:“怎麼回事?”
娘娘不過出去一趟,回來就坐著不言不語,她和嬤嬤嚇得不輕, 也不敢多說什麼,想著娘娘一會兒自己就想通了。
海寧沒有回答香襦的話, 只執拗的抬眸看向顧夏, 薄唇緊緊的抿著, 繃成了一條直線。
“無事。”顧夏回神,覺得雙腳確實有些不舒服,可心情壓抑之下,她有些不想管了。
李氏已經不在了,她知道的那點線索也斷了……
線索……斷……
顧夏猛然起身,如果鈕妃姐姐真的為人所害,這個人是否和康熙利益相關,他不能讓她知道,所以才直接滅掉李氏的口。
這個想法在心中亂竄,顧夏控制不住亂想,半晌才勉強按壓下來。
鈕妃姐姐的身體一向不好,如果她真的是中毒,沒道理那麼久所有人都看不出。
李氏……
她知道的到底有多少。
怔然的又坐下,就聽到海寧啞著嗓子,輕聲道:“娘娘,冒犯了。”
說著就要去褪她的鞋襪,顧夏被他那冰涼如玉的指尖一激,頓時顧不上別的,收回腳,自己脫了鞋襪,把腳塞到一旁的木桶中,繼續發呆。
海寧低眉順眼的替她洗腳,知道自己的手指冰涼,還特地在水中泡了一會兒,才輕輕的執起顧夏纖白的小腳,輕輕的揉捏起來。
“唔,手藝不錯啊。”
顧夏腦海中轉了個遍,最後決定接著查下去,她窩在這悲傷啊胡思亂想什麼的都沒有用,只有強大起來,才能獲取更多的利益。
綠液最大的好處,不是讓她有吃不盡的美食,而是給她一個強大的大腦。
能夠清晰的思考,並且有接近過目不忘的能力,還有一身蠻力,可以把鐵器擰巴著玩那種。
顧夏想了想,挑起海寧的下巴,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