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經明瞭。
國母薨了,是為大喪,不說康熙匆匆離去,就她也得趕緊把身上的釵鬟給卸了,換上素淡的孝服。
端坐在廊下,聽著海寧打探來的訊息。
康熙髮妻赫舍里氏,追悼諡號為仁孝皇后,梓宮設在乾清宮,設几筵、丹旐於乾清宮門外之右。
算得上是榮寵至極,可康熙下午的表現,讓她心中不寒而慄,皇家無休妻,只有病逝,藉著生孩子的檔,操作起來太簡單了。
接下來是好幾天的喪儀,顧夏不由得慶幸,幸好她沒有懷孕,要不然在初期這樣跪來跪去的折騰,多好的身子也撐不住。
鈕妃就沒有撐住,可惜她作為一個妃子,皇后崩了,懷孕並不能讓她躲過喪儀,看著她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肉,幾天的功夫就瘦下來,不由得心疼。
更加令她心疼的是,鈕妃她在行禮的時候暈倒,著急忙慌的請來太醫,說是動了胎氣,以後都要靜養著,顧夏就不禁火冒三丈,就連死了,也要折騰她們一把不成。
偏活人如何去跟死人講理,幸好太皇太后得知後,批准鈕妃回去歇息,要不然這後事,真的難以預料。
姐姐懷像本來就差,好不容易養起來,如今穩當許多,突然間又出這樣的事,實在令人懊惱。
她也不能陪著,總是安不下心。
好在喪儀已經接近尾聲,康熙都上朝去了,因此又熬了兩日,雖然沒有除服,到底鬆快些。
未除服期間,她們不能隨意的串門說笑,她心裡有些著急,就一天三頓的做些吃食,給鈕妃送去,就算她不能受益,吃著好吃,她多吃兩口,她也滿足了。
“我無事,你莫要著急。”
清箋素字,俊秀婉約的一筆一劃,意外的安撫了她的心。
待到除服後,顧夏就趕緊往承乾宮去,見一見她心心念唸的姐姐。
鈕妃很瘦,臉色還有些發黃,並不如她自己所說的無事,顧夏心疼的拉著她的手,想要念叨又不敢說,就怕惹出她心中煩憂。
只得撿好聽的說:“這櫻桃馬上就要熟了,我給你做櫻桃醬吃,酸酸甜甜的淋在點心上,最是好吃不過。”
鈕妃輕輕的應了,她現在的狀態,跟剛剛懷孕的時候很像,氣血兩虛,太醫話中的未盡之意,就是擔心她受不住胎兒索取營養。
顧夏看的心酸,卻又沒法子,她手中的綠霧並不能對別人起作用,想要幫忙卻無從下手。
皇后薨了,後宮中就以鈕妃的身份最高,也是最大的靶子,都在盯著她呢。
“這幾日都沒功夫澆那棵枇杷樹,你等會兒給它澆一盆水吧。”鈕妃說話有些無力,特別的輕,顧夏要全神貫注才聽得到。
輕輕的點頭,顧夏覺得自己淚意上湧,擔心在鈕妃面前落淚,便打趣說:“我這會兒去瞧瞧你的命根子。”
鈕妃勾唇,露出一抹虛弱的笑意。
顧夏出去,就沒有再進來,她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心情,才能再次面對鈕妃。
沒一會兒瓜娃子就偷偷的溜過來,這幾日顧夏不在,它沒少幹這樣的事,鈕妃也已經習慣了,見它來,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就拿玩具給它玩。
東西不敢給它亂吃,怕撐著什麼的,玩具就沒有忌諱了。
“娘娘,保胎藥熬好了,您趁熱喝吧。”碧璽手中端著白玉小碗,有些無奈的勸。
這些苦藥汁子,離很遠聞著都難受,更別提喝的人是什麼感受了,主子也不愛喝,每次磨磨蹭蹭的,可這藥,微燙的時候,反而沒有微涼那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