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知從何時起,鈕妃姐姐中的鈕妃二字,被她無聲無息的吃掉。
鈕妃正昏昏欲睡,聽到冤家的聲音,頓時一個機靈清醒了,回眸看她亭亭玉立的模樣,露出笑意:“你來了,自己隨便坐。”
碧璽也跟著笑,熙嬪來了,主子就高興,她們也高興。
興沖沖的上茶上點心,盼著她多留片刻才好。
“覺得怎麼樣,可還難受?”
“還成,今兒是我自己走出來的。”
“哇,姐姐好棒棒哦~”
誇張的語氣讓鈕妃露出笑意,搖頭失笑,半晌才擔憂的望著她,柔聲問:“今兒早上的事我也聽說了,到底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她就有些後悔,昨兒她不在,她心情不好,沒有好好的關注宮中事務,差點讓她的好妹妹吃了大虧,這仇她記下了,常氏縱然進了冷宮,也別想善了。
顧夏將事情跟她講了,有些感慨:“人之初,性本善,有些人天生便是黑心黑肺,沒得救。”
“香頌的事你怎麼解決?”鈕妃有些擔憂,以瓜嬪的性子,怕又是一個纏綿的決定。
眾人都覺得她仁慈,顧夏不由得反思,這件事情真的嚴重到拿命去填嗎?
她不是法官,並不能判刑。
當量刑在主子心中的時候,那麼輕重就全憑各自良心。
“仗責三十,不知道她可有命在。”顧夏咬唇,有些迷茫。
聽到這個,鈕妃鬆了一口氣,仗責這刑罰好,可輕可重可生可死。
“儘夠了。”
聽到她肯定的回答,顧夏鬆了一口氣,露出星點笑意:“不說她了,瞧你如今說話不喘氣,我心中就高興。”
瞧著是緩過來,沒有那副青灰的死相,著實嚇著她了。
鈕妃斜睨她一眼,她好起來,自己也高興,只有活著,才能嚐盡人間至味,她不願意死。
“瞧著你,便心生歡喜,這病自然好的快。”鈕妃含笑調侃,連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顧夏被她的皮閃了老腰,兩人笑成一團,滾在榻上像是稚齡一般,給彼此撓癢癢。
如今早春,早晚仍舊有些風涼,中午的時候,溫度便是正好,賞花曬太陽,都是極好的選擇。
她覺得這會兒就挺好,牽著鈕妃的手,由著她一步一挪,慢悠悠的往院中去,她是唯一的妃位,所有的規制是除了皇后最好的,院中打理的很精緻。
這時候桃杏紛飛的,她瞧著,靠近二門處還有幾株海棠,牆角種有芭蕉樹,右暖閣前頭是一棵枇杷樹。
鈕妃見她好奇的望著枇杷樹,無端的想起,“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沉默了半晌,視線劃過對方被風撫起的髮絲,鈕妃嫣然淺笑:“今兒天好,不如我們一道種棵樹吧。”
這提議得顧夏的心,搓了搓手錶示興奮,就期待的望著她。
鈕妃沉吟,各種花木在心中過了一遍,最後還是選了枇杷樹。
海寧領命去尋鐵鍁或者鐵楸,碧璽便遣人去花房,領一棵枇杷樹來。
要了三年生的,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也不算很高,比顧夏高上些許。
鈕妃立在一旁,看她輕鬆的挖坑,不由得躍躍欲試:“讓我試試。”
顧夏挑眉,將鐵鍁遞給她,嘿嘿一笑就侯在邊上。
漫說如今病重的鈕妃,便是她好好的,拿這硬邦邦的土地也沒辦法。
鐵鍁到手便是一沉,鈕妃有些不敢置信,怎麼會呢?瞧瓜嬪輕鬆的跟玩兒似的。
學著對方的樣子,用腳踩著鐵鍁頭,它一動不動的樣子,讓她臉上火辣辣的羞。
“哈哈~”看過玩笑,顧夏老老實實的挖起坑來,將樹苗放進挖好的坑,讓鈕妃扶著,她又輕快的開始填土。
給鈕妃一個小水壺澆水,也算是忙活一場。
就這,也把她累的不行。
中午用過晚膳,便沉沉的睡去。
顧夏回了景仁宮,想將常氏召了過來,想著她到底在月子中,她有些忌諱。
“走吧,帶本宮去冷宮走一遭。”朝著沈嬤嬤招手,又帶著幾個小太監,顧夏這才往冷宮去。
不看看常氏過得不好,她到底心裡不大舒坦。
常圓圓一心想要她死,她縱然慈悲聖母,也得給她添點堵,這心裡才好受。
現在的冷宮劃區在乾西所,冷僻清幽。
在紫禁城